并且不知为何,自己竟没来由的觉得心虚!
……真的没来由吗?
贺峥重重地叹了口气。
之后的一路,无论是在马车上还是去沈家的铺子里落脚,沈万金都不再招呼贺峥,只与舒忱讲话。
贺峥就像被孤立了一样一个人站在一边尴尬万分。
最后还是舒忱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地拉了沈万金说话:“不知道阿峥怎么得罪舅舅了?”
沈万金眼皮都不抬一下的:“你那只眼睛看到他得罪我了?”
舒忱道:“……我两只眼睛都没看到。”
“那你这两只眼睛怕是瞎了。”沈万金呵呵一笑:“他还真是得罪我了,大大的得罪我了。”
这事儿还要从枯茗说起。
当初沈万金把枯茗卖给贺峥有点作弄的意思在里头。但贺峥欢天喜地的全买了,沈万金就已经觉出这枯茗的不同来。左右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不如就给这小子呗。
结果贺峥买了枯茗不但没有砸手里,还弄出了烧烤,倒是让沈万金刮目相看。
之后贺峥再没提过枯茗的事儿。
这事儿沈万金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不至于和个晚辈生气:毕竟最开始也是自己不厚道了一把。
但贺峥今天的表现,却让沈万金反感了。
“他在防备我。”沈万金道:“你别说你看不出来——还是说你已经觉得他防备我是理所应当的了?”
舒忱哑口无言。
“在商言商。商者互相防备是没什么,可他不要一边叫着我舅舅,希望我尽到一个舅舅该尽的责任,而他却不做一个侄婿该做的事儿。若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志气’也就罢了——”
可是贺峥并没有。
他虽说不至于赖账,却也是希望能尽量拖一拖,好让合書酒楼不至于周转不过来。
“可是沈家的产业呢?我就这么拿了钱出来救你们俩,人命关天是不假,可沈家的铺子便不需要周转了吗?”
最终沈万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舒忱啊,我是你的舅舅。他嘴上叫着舅舅,心里却不把我当舅舅,那他将你当什么?”
沈万金一生没有子女。他把沈万银的儿子当做继承人,却把舒忱当成自己的亲骨肉。
站在房门外的贺峥愣了良久。
及至晚上他和舒忱休息的时候,贺峥才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今天在门外不小心听到了沈万金和舒忱的谈话,贺峥回来还真的进行了一番思考。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太“独”了。
好吧,不那么文艺地说,就是太自私了。
也许是他对这个世界终究没有归属感,又也许是幼时的经历让他内心深处到底是有些自卑、对他人有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