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抛下了一个玉瓶:“把这个抹上罢。”转身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他的吸吮消了毒,还是这药很灵效,反正涂抹上以后,她那破损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半个时辰过去后,她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而她的手指上的伤口也愈合的仅剩一道粉红的淡痕,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巫九紫把四菜一汤用一个托盘托着端着去了风间祭司所居的主殿。她甚至还找到一坛子酒,索性也抱着。她决定要和他好好谈一谈。都说酒桌上比较容易谈成生意,在吃吃喝喝中往往就套好了交情,签好了合同……那她也不妨用用这现代交际的必杀一招。不过,她这次又扑了个空,那位风间大祭司依旧没在他的大殿内。大殿内空荡荡的,清冷的可怕!这位风间大祭司真是个矛盾的人物,他的宫殿从外观上看弄得这么美轮美奂,外面也繁华似锦,生机勃勃。殿内居然搞得这么冷肃,生像是心如槁灰的人在强撑着欢笑……巫九紫也想不出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比喻,摇了摇头,干脆不再去想。他无论怎么样都和她无关,他在她未来的生命中就是一位红尘过客,而她在他生命中就是一打酱油的……偶尔相交然后再次分道扬镳。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对他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她扫了一圈殿内,他会去哪里?难道又去小船上晒太阳飘着了?她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心血白费,便转身出来寻找。刚刚出了殿门,便听到一阵飘渺的琴声,叮叮咚咚的,像踏着湖中的水气而来,盘旋流荡和翩然起舞的落红共舞……这是风间祭司弹出来的?巫九紫顺着乐声一路寻找,转过了九曲回廊,转过了数座大殿,来到飘渺峰上的最高点。那是一块突兀的大石,高约四五十米,一座小山似的矗立在那里,而风间留香就盘膝坐在大石顶上。膝上一架古琴,他轻舒手指弹奏,山风吹起了他的衣袍猎猎向后飞舞,他就像临凡的仙人在青山碧水间弹奏——琴调并不哀怨,清清朗朗像一条溪流在阳光下奔流,天空晴朗,有白云悠悠飘动,有风吹起了落花,飘飘落在溪流上,充满了大自然的灵性,天籁一样动听。巫九紫倚在一棵大树下闲闲听着。那种奇怪的感觉又隐隐在心底冒出来,她一时不忍打断。听琴不语应该是一种礼貌吧?琴声悠悠而停,犹有余音在空中袅袅不绝,久久不散。巫九紫自琴声中醒过神来,抬头一看,心中一跳风间留香依旧坐在那里,居高临下望着她,眸光微微变幻,深海般潋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之间,二人一上一下两两相望,谁也没说话。特别一时之间,二人一上一下两两相望,谁也没说话。周围静寂下来,只有风悠悠吹过的声响……这寂静有些不寻常。巫九紫先醒过神来,由衷赞叹:“祭司大人,你的琴弹得真好,说绕梁三日也不为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先给他一顶高帽扣着,好歹后面好方便和他谈。更何况他的琴的确弹得极不错,她也不算说谎。风间留香垂眸瞧着她,她看上去小小的,身形尚没有长开。长长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挽了一挽,泼墨似的披散在她单薄的肩头上。一身淡紫的衣裙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如玉,一双眸子清澈带笑,偶尔一转间却又流露出一丝洞悉,菱角似的小嘴唇角微微上翘,似认真又似戏谑。明明是个尚未长开的孩子,却有着少女的妩媚明朗,要人命的吸引人。风间留香静静地瞧着她,巫九紫被他这毫无遮掩的直视目光瞧得心中有些发毛,咳了一声:“祭司大人,是不是我打扰你弹琴的雅兴了?”她有点想逃之夭夭——“你觉得为师这琴弹得如何?”风间留香忽然开口,一双眸子依旧静静地落在她身上。这是——嫌她夸得不够?巫九紫立即慷慨地道:“极好啊!高山流水,绕梁三日,风吹闲花……”她极力搜刮肚中那些描述琴声优美的词语,毫不吝啬地用在他身上。风间留香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她住嘴,好像还意犹未尽:“就这些?”巫九紫唇角一抽!她都一口气连说了十几个夸奖他的成语了还不够?这位大祭司得多么缺乏安全感啊!这么急于得到人的赞扬肯定……可她实在再也想不起来了啊!所有能用的成语她都搬出来了!巫九紫你自愿的!巫九紫也不客气,矮身坐下:“祭司大人,尝尝九紫的手艺如何?可合您的口味?”风间留香提著夹一筷,尝了一尝,点评了一句:“过得去。”岂止是过得去,她做的菜人人夸赞好不好?算了,从这位大祭司口中掏个夸奖的话出来只怕比登天还难,她也就不强求了。她又为风间留香斟上一杯酒:“祭司大人请满饮此杯。”风间留香瞧了她一眼,端起来一饮而尽。倒是挺豪爽的!巫九紫又为他连斟了两杯,风间留香倒爽快的很,酒到杯干,行云流水一般痛快。“祭司大人……”巫九紫开始斟酌词儿。“该改口了!”风间留香出声截断她,唇角似笑非笑:“本座现在是你师父!”他眉梢眼底似隐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戏谑又似认真。巫九紫噎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对着这位天人般的祭司她这师父二字不好开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三杯拜师酒你也敬了,再不喊师父可就说不过去了。”风间留香眸光潋滟地看着她,眸底似隐隐有所期待。巫九紫却被他所说的‘三杯拜师酒’给惊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指一紧,笑了一笑:“这个——祭司大人是不是在说笑?拜师哪有这么简单……”下意识中她还不想认他为师。风间留香一只手支下颌,一只手转着酒杯,声音难得的温柔,像是和她打商量:“嫌简单?唔,那就来个复杂的。跪行大礼?也或者焚香更衣三拜九叩?你选哪一种?我都依着你。”巫九紫眼角一抽,她哪一种也不想选:“我……这拜师的事……”“这拜师的事就这么说定了。相差的只是仪式问题。你无论想要哪一种我都依着你。原本我怕委屈了你,想让你意思意思就算了,但你既然想要隆重些,为师也只能奉陪……”风间留香微微而笑,如水的眼眸里如雨夜悄悄绽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