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听出了她的话中意,低眸笑。
“嗯”了一声,给她开零食袋。
有些话从前避而不谈,许是心结没解,没敢问过他。这会儿窦瑶看着他,突然很想问问他:“那时我走后,你有后悔过吗?”
他拆袋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她。
“后悔过吗?”窦瑶挺坚持的又问了一遍。
“应该,有后悔过。”他不怎么确定地接了话。
相视默了半晌,窦瑶又问:“悔了哪件事?”
“很多。”他的视线低了下去,拿出袋中的果冻,撕开盖,递给她。
窦瑶接过了他手里的果冻,仍是看着他,诱着他继续往下说:“具体一点。”
沈岑的视线转向了整齐摆放在面前的花束,道:“你修花的时候,明明我就在旁边看着,还是让你扎了手。”
窦瑶小嘬了一口手中的果冻,问:“还有呢?”
“你刚住下的时候,你眼睛看不见,我还眼睁睁看着你往墙上撞。有几次你给喂粥,粥没怎么晾凉。其实我是看出你觉得烫了,但还是硬让你喝了下去。”沈岑说。
窦瑶吃完了手中的果冻,空壳推至一边,问:“还有呢?”
“我不喜欢卫诚洲,把气撒在了你这里。”沈岑说。
……
一问一答间,她从他口中听到了很多原以为他根本就不可能记得住的琐事。
都是些很细碎的小事。
总结下来,他无非是在悔,她在时,他没能好好待她。
听的差不多了,窦瑶没再继续问。推回了他递来的吃食,说:“你吃吧,我饱了。”
他前伸的手没收回,看着她:“你还在怪我。”
像是在问她,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怀中的猫滑了下去,舒展四肢,在伸懒腰。
窦瑶像是没注意到他眼中的不安,若无其事地解开捆花的细绳,择了枝最艳的花,放鼻下嗅了嗅:“当然会怪你了,你那时对我那么坏。”
“有一件事我不后悔。”沈岑说。
窦瑶拿起修花的剪子,没应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说得对,那场有预谋的车祸,我事前就知道。”沈岑话音顿了一下,说:“不过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依然不会在事发前阻止你上那辆有问题的车。”
窦瑶其实清楚他这话的意思,但仍忍不住想确认,问:“为什么?”
“那样,我就没有借口把你留住了。”沈岑说。
窦瑶把修剪好的花枝插进瓶中,隔花看他:“拿命做赌也不后悔吗?”
“嗯。”沈岑肯定道,“就算你会因为这件事怨我,我也依然不后悔。”
窦瑶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又择了枝花,细细修剪。转瞬换了个话题,问:“晚餐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