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酥?他们居然在马车里吃着雪花酥?风护法委屈地皱起了脸,尊主,那可是他辛苦去买的雪花酥,为什么他一点好处也得着,而尊主根本没出力,只不过动了动嘴皮子,甚至连一两银子也没花,却可以抱得美人归?这世道何其不公?正自自怨自艾中,一坛酒从马车内丢了出来,他反应迅捷,稳稳地将它接住。马车内同时传出了龙千绝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风护法,你可以先回去了,这是给你的打赏……记得明早再来把马车弄下山去。”风护法刚听完前半句,欣喜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心情,尊主终于良心发现了,知道他一个小小的护法有多不容易,终于允许他率先下山去了。然而,当他听到下半句,整个人踉跄了下,差点儿栽倒。妈呀,有这么压榨下属的尊主吗?还让不让他小小的护法活了?心里不住嘀咕着,马车内又传出了一声冷哼,惊得他连忙抱上酒坛,忙不迭地冲下了山。“呵呵呵……好可怜的风护法。”云溪掀起了车帘的一角,看着风护法脚下好似安了两只风火轮一般,飞也似地奔下了山,不由地抿嘴偷乐。龙千绝从身后抱住了她,把头埋进她的颈项间,紧紧抱着她,低喃说:“今晚不想让你走的,想像现在这样紧紧抱住你,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可是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云家,不得不走……”他的唇息呵在她的肌肤上。灼热滚烫。云溪只觉有股战栗从她的脖颈传到血液,麻麻地,又从血液钻进她的心底。“怎么办呢?”龙千绝轻吟着,吻着她耳后的肌肤,“溪儿,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明明每天都能见着你,可是只要你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就莫名地心慌,脑海里时时刻刻都是你的身影……”云溪抚上他揽在她腰腹间的双手。闭上眼睛,她轻笑着叹息:“等云家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就跟你走,永远和你在一起。”他的双手突然收紧,她回眸,对上他眼眸深处满满的感情,她的心跳猛然停住。他的爱,远比她想象得要来得浓烈,像是封存了百年的佳酿,单是闻到它溢出来的酒香,她便沉醉了。夜色深沉。山顶上的风在无情地呼啸着,天边的一轮圆盘,有着朦胧的色彩,如梦如幻。马车内,两人的呼吸很轻很轻,仿佛连呼吸声也变得甜蜜,他温柔地从背后拥着她,柔软的白狐皮上,两人的影子重叠成一个。“溪儿……”龙千绝的身子滚烫,深邃的眼眸里弥漫起氤氲的雾气,亲吻着她洁白的耳垂,喊了她一声,又没有说下去。“……嗯?”云溪的声音里带着沙哑,倚在他的怀中,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的亲吻令她的脚趾似乎都酸麻了。龙千绝又喃声唤她,云溪在他怀里,侧仰起脸看着他。她两颊晕红晕红,眼睛如露珠般莹亮。他心中情动,忍不住又吻上她的面颊,低哑地说道:“我想要,可以吗?”宫廷政变“……?”云溪恍恍惚惚,居然没有听清他的话语,然而她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吻密密麻麻地吻上了她的面颊和耳朵,他的呼吸滚烫灼热,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云溪被他吻得无法思考,恍若不由自主地旋转着,眩晕着,陷入一个充满强烈的罂粟香气的漩涡。夜色寂寥,孤山之巅,却有一束火苗越窜越高,火热与寒风交替着,逐渐消融于这个美丽的夜……这是一个难眠之夜。夜已深沉,太子府邸,依旧有来往不息的人影攒动。“太子殿下,下决心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倘若让靖王爷洞悉了先机,让云家的人有了时间调齐人马,到时候我们可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罗丞相连夜拜访太子府,心中焦急,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后的生机。倘若过了明日,那么他便再没有生望了。“你再容我考虑考虑。”南宫玺背负着双手,站在窗台前,敛目望着空中某处,心思有些杂乱,很多事他都需要考虑,仓促行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太子殿下,不能再考虑了。老臣已经说服了司徒家的二公子,他愿意助我们夺取皇位,一旦太子殿下下定了决心,司徒家的人会帮我们对付云家,拖住云家的人。咱们南熙国的大军虽然大部分都归云家的调遣,但倘若不是云逸和云蒙亲往军营,他们是不可能听凭调遣的,除非……他们手上拥有虎符。”南宫玺眉头蹙起,心头的疑虑依旧不减:“你今夜也看到了,云溪那小贱人,居然能驾驭神龙!倘若她到时候要对付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只能自取灭亡?”“请太子放心!她有神龙,圣宫的人同样也有神龙。”罗丞相道,“老臣的长子乃是圣宫地龙尊者座下的弟子,自他的手脚被废后,便已遣人给地龙尊者连续送去了书函,希望他能来一趟南熙国,为他报仇。”“地龙尊者是何等人物,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弟子,而亲自跑来南熙国一趟?”南宫玺摇头,不看好这件事。罗丞相诡秘地一笑,道:“他自然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弟子而亲跑一趟,可是这里却有他最嫉恨之人,他非来不可!”“你是说……”南宫玺的眉宇逐渐舒展开去。罗丞相点头道:“没错!天下人皆知地龙尊者最想杀的人就是凌天宫的尊主龙千绝,我们将龙千绝在南熙国的消息放出去,不怕他不来,说不定他一得到消息,马上就乘着他的飞龙赶到了这里。他若是来了,云溪那小贱人怕是要忙着对付他了,哪里还有功夫来管我们的闲事?太子殿下就尽管放心吧,我们现在就是要赶在靖王爷察觉之前,夺了皇位,迅速掌控住朝堂上下和兵马大权。”南宫玺重重地一击掌,再无后顾之忧:“好,就这么办!”靖王府,南宫翼颀长的身躯站在窗台前,对月凝望悠叹,他的目光深沉,深不可测。一道黑影悄然飘落到了他的身后,他纹丝不动,只从喉中发出了一个闷哼声。身后的人收到讯息,连忙回禀道:“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罗丞相去了太子府,和太子二人单独聊了许久才出来。属下担心被太子的暗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有听清他们对话的全部内容,只是依稀听到了几个词,有司徒家的二公子、地龙尊者,还有什么虎符……”“虎符?看来本王也得去一趟将军府了。”南宫翼冰雕一般的冷峻面孔,终于有了变化,他的墨发微微一偏,道,“你去继续盯着罗丞相,有任何的动静,立即回来禀报。”“是,王爷。”黑影领命后,便又轻飘飘地消失在了夜空中。南宫翼再次举目凝望向夜空,凤目微微眯起,唇角勾勒出了一抹浅浅的冷笑:“大哥,你终于忍不住了!那我就帮帮你,让你试一日龙座到底是什么滋味……”无数的暗潮在这个夜晚汹涌,然而此刻的西山之巅,却是一片旖旎的风光。“溪儿,你已经在上面两次了,这一次是不是该换我在上面了?”龙千绝平躺在柔软的狐皮上,低眉看着趴在他身上喘息的人儿,俊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却仍然有些意犹未尽。“不行!”云溪伏在他的身上,浑身上下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颇有些疲惫。做这种事果然很耗费力气,尤其是上面的那个……想到方才的激战,她俏脸蓦地绯红了一大片,使劲拧了把他胸前的肌肉,一口否决。脑海中,依旧还盘旋着那一日他的话语:“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我是下面的那个”,只要一想到他曾经也跟云溪发生过这样的关系,而且还是她上他下的画面,她心底的酸意就不住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