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别叫翔叔叔了,以后他就是你的义父。”“义父?”云小墨不解地眨眨眼。东方云翔朝着云溪的方向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微微颔首,道:“义父的称呼也不过是个形式,小墨还是像以前一样喊我翔叔叔便是,不过我会将小墨视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永远都是。”荣伯看着这一幕,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擦了把热泪,忍不住催促道:“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不要,我不要和翔叔叔分开——”云小墨小嘴一撇,紧紧地抱着东方云翔的脖子,不舍地哭了起来。东方云翔本也是心中不舍的,被他这么一哭,他的喉中也跟着哽塞。“小墨,听话!跟你娘亲回去吧。”“我不要,我不要翔叔叔走——”小脸转眼间已挂满了泪水,云小墨哭得好不伤心。荣伯刚刚拭去的热泪,一下子又夺眶而出,老泪纵横。一时间,一老一少哭成了一片。城门内外的百姓也纷纷好奇地聚了过来,指指点点。云溪挑眉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语,不过是暂时分别,又不是永别了,有必要哭得这么伤心吗?不过,说起来,她还是头一遭看到儿子哭得像个泪人儿,看着儿子伤心难过,她再冷硬的心也变得柔软了。“好了,小墨!我们该回去了,别耽误了你翔叔叔的行程。”云溪好不容易将儿子从东方云翔的怀里抱了过来,仔细看时,发现东方云翔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湿润一片。只是短暂的分离,儿子就哭得这么伤心了,那么倘若眼前这个优秀的温润男子彻底离开了,那么儿子岂不是要伤心欲绝?想到这个可能性,云溪心中悲叹,看来她得再多上点心,务必将东方云翔的顽疾治好,否则的话,她如何来安慰儿子受伤的心灵?“东方公子,这是我跟你提及过的两味药材的详细特征和描述,希望你能找到它们。我也会尽力帮忙寻找的,咱们随时保持联系。”云溪将一张纸条交给了东方云翔。“多谢云小姐。”东方云翔接过,微红的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东方云翔的马车扬尘而去,徐徐地驶远,云小墨的小手一直挥舞着,泪光闪烁,直到马车的影子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视线中,他的手才慢慢地放下。他抽咽的声音,说道:“娘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翔叔叔?他的病那么重,我们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云溪心中猛然一悸,原来他是意识到这一次的离别可能就是永别,所以才哭得如此伤心,她的眼眶也跟着微微一热。儿子虽小,却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她如何忍心看到他伤心难过呢?“不会的!你翔叔叔会好好地活下去的,娘亲一定为他炼制出丹药。你忘记了吗?娘亲的炼丹术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只要娘亲说能炼制成,就没有炼不成的。难道你对娘亲这么没有信心?”云溪故作失望地颓丧下俏脸。云小墨抬手擦了擦眼泪,重重地点头道:“我相信娘亲,娘亲说能炼成,那就一定能炼成。”“嗯,那你还哭什么?看你哭得跟小花猫的脸似的,羞不羞?”手指挠了挠他的胳肢窝,逗得云小墨破涕而笑,那清脆稚嫩的笑声,仿佛是这世间最为美妙的音符,云溪的心也跟着醉了。原来,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城门口的人流聚了又散,云溪抱着儿子返回城中,人群中有几个人影颇为鬼祟,云溪暗暗地留心。这时候,六王爷府的下人自远处走来,远远地朝着她招手。云溪勾唇一笑,想必是六王爷派他前来相邀。余光处,她又注意了下那几个人影的动静,发现他们的注意力也齐齐集中在了来人的身上。云溪心中微动,不由地蹙起了眉头,想不到南宫玺和南宫翼处事如此小心,一边盘算着他们的局势,一边还不忘派人来监视她的行动。心思在片刻间辗转,她绝不能让六王爷在这个时候暴露在他们双方的对战中。想着,她主动迈步走上前,对着下人说道:“你来得正好!小墨他刚刚跟他的翔叔叔分别,心情很难过,你带他去跟小郡主他们一起玩耍。”下人微愣了下,一时之间把口中要说的话给堵在了喉头。云溪凑身在儿子脸颊上轻啐了一口,用极小的声音,在儿子耳边道:“小墨,你见着六王爷,替娘亲转达一句话:云家安,则南熙安。记住,只能亲口对六王爷说,其他人谁也不能说。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牢记。”云小墨好奇地皱了皱小眉头,随即点头,道:“小墨知道了。”下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让云溪再次打断:“你带他去王府,记得,千万不要出差错,倘若我儿子少了一根毫毛,我必定灭了你们王府!”最后一句,她故意说得大声,吓得下人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待王府的下人领着小墨离开,云溪也径自回了将军府,身后的几条尾巴尾随了一路后,便各自回去通报他们的主子去了。没过多久,太子府和靖王府同时得到了消息,探子将当时的场景描绘得分毫不差,南宫玺和南宫翼两人听完之后,便没有了其他的顾虑,开始将注意力继续转往别处。从午时三刻开始,整个沁阳城便风起云涌,各方的势力蠢蠢欲动。云溪就待在了家中,跟云家的其他人一道等待着沁阳城今日的风云变幻。她将小墨留在了六王爷府,倒是放心了不少,六王爷长年默默无闻,相信只要南宫玺和南宫翼不起疑心,便不会有人动王府分毫,所以小墨是安全的。倒是云府这边,怕是各方势力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成了一处险地。“报——城中出现了大量的士兵,正在清扫街道,城防的官兵也全部换防了。”“报——宫门禁严了,现在除了持有太子殿下腰牌的人,谁也不允许出入。”“报——宫内传出了打斗的声音,还有火光从宫殿的上方远远地飘出来……”“……”一条条的消息,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南宫玺终于动手了。“靖王爷呢?”“听说靖王爷被太子殿下的人抓走了。”“抓走了?这怎么可能?”云逸不敢置信,靖王爷明知道太子要反了,怎么可能乖乖地待在府邸里,等着太子的人来,将他轻易抓走呢?莫非这里面另有文章?“靖王爷被抓之时,可有发生激烈的打斗?”云溪问道。“没有,据说靖王爷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了。”云溪勾唇冷笑,不管南宫翼究竟玩的是什么花样,总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的赢家究竟是谁,现在还未可知。这时候,风护法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尊主,司徒家的那帮狗崽子,居然趁机包围了云府。我们的人,现在正跟他们交手……”“这帮狗贼,居然趁火打劫!”云清听到司徒家的名号,不由地愤然。龙千绝修长的指尖敲打着桌面,慵懒的神色道:“他们那么想找死,那就好好地送送他们。”“等等!”云溪忽然想到了什么,喊住风护法道,“先留着他们,慢慢跟他们耗,让南宫玺知道我们云家受困了,他才能放开手脚去大干一场,我们可别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干得不痛快。”她的脸上是阴恻恻的冷笑,看得风护法背后一阵发凉,这打法未免难度太高了,慢慢耗,那该怎么打啊?不过没办法,谁让她是尊主夫人,而尊主从来都不会反驳夫人的命令呢?他应和了声,便领命退出了大堂。皇宫中,捷报连连,让南宫玺的心愈加雀跃了,想不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不但顺利控制了沁阳城的城防,就连他的弟弟南宫翼也被他的人给活捉了,还有云家,在司徒家的包围下,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有什么动静。他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攻破这最后一道宫门,在这道宫门的后边,他的父皇和他的亲卫军就跟他隔门相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