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去药材铺里住一阵。”
“你如今的身份,难道还想去做伙计吗?”
“那”她没说,霍钰已经猜到,他拒绝得毫不留余地。
“系岛不是你家!”他不敢再让闻人椿离开自己了,两人之间的嫌隙他不是没有察觉的。他要她适应,明州乃至临安所有的人家不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只有适应了,他们才能天长地久。
“我知道的。”闻人椿果然没再抗拒。她垂下头,扒拉了一下霍钰的手背,“很晚了,沐浴吧。”
“小椿。”他拉长了声音,比起沐浴,他显然更在乎她的垂头丧气,因此搂得得更紧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陪我再忍一忍,好不好?”
她嘴上说好,心中叹气。
霍钰倒是将她的叹气发出了声:“好,我知道你无聊。过段时间文在津会来,他说要你带着去看看药材,到时你便跟着他去放放风吧。”
“真的?”总算不用在这院子里做怨妇了,闻人椿一下子来了精神。
“看来文在津现在比我管用了。你不会跟着他私奔了去吧?”难得能无忧无虑地玩笑,霍钰索性作那恶霸状,扣着良家妇女的下巴逼问起来。
闻人椿还算给了面子,脑袋晃成波浪:“不敢不敢,家规严明,定当白日去白日归,公事公办。”
“你放心,总有一日这家规会由你来定。”他说这话的时候动了心的,闻人椿看得出来。
可她为何心痛,而非欣喜。
日子是愈发严寒了,点了两只暖炉才勉勉强强抵住冷意。
闻人椿觉得奇怪,从前的记忆好像鲜少有冬日凛冽的,无非是一日到晚的做工,日日累得脚底生火。
她只好盼着文在津早早来到,好让日子回到从前的热闹。
可是先一步到达的是许府的人。
许还琼连日陷在不安、惶恐之中,许府上上下下也一道跟着操心。闻人椿不知这是不是真的,但许还琼的大嫂是这样讲的。
许还琼的大嫂还领来了一位做法的高人,那人神神叨叨,穿黑白的袍子,围着霍府转了一圈又一圈。
待到第三日,小梨受不住了,躲到闻人椿的屋子里,说本来不怕的,近来被这道士烧的纸给弄心慌了。
闻人椿倒是真的一点儿不怕什么道士高人。她在戏班子的时候见得多了,那些人靠的就是人心脆弱、不堪一击。
她怕道士背后的人。
那人想要什么,为何偏偏挑霍钰不在明州的时候。
火,好像快要烧到她裙边了。
做法第五日,高人吃够了好酒好菜,终于发话:“府中有命害此处的人,小少爷为父母忧愁,故而发出征兆要其娘亲躲于屋中。”
此时,闻人椿正随府上所有人立于正厅之前,许还琼高看她,允她站在众女使婆子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