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我正孜孜不倦的翻着杂志,小淫拿胳膊撞我:还真有两把刷子啊,竟然能倒着看杂志,何方高人教授的?我这才发现杂志被我拿倒了,我放下杂志,小淫递给我一块巧克力:师姐呢,刚才你和她说什么了。我拿着巧克力发呆:走了,我想和她说关于那天你说的那件事,不过没说,师姐知道,还会主动给师姐夫买,说是那是男人正常的应酬和生理需要,她能理解……我看着小淫的表情,小淫耸耸肩膀,嘿嘿笑:还真够大方的。我接着问:哎,你说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在恋爱啊。小淫不假思索的回答:是啊,难不成你又不认账?我摆弄着巧克力:你说恋爱是为了什么呢?小淫奇怪的看着我:是双方互相喜欢,互相了解,然后,然后结婚成家呗。小淫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低了,我拿着巧克力挡住一只眼睛,拿另一只眼睛看着窗外:师姐问我知不知道你一个月赚多少钱,我说不知道,师姐问我难不成真的打算将来嫁给你吗,师姐还说婚姻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婚姻要让自己觉得不担忧才行……小淫点了一支烟,和我一样看着窗外:十八,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一个月赚多少钱,所以我也没有主动说,婚姻和爱情肯定是不一样的,但是到底怎么不一样,世界上有多少人口,就有多少个答案,所以也没有标准答案和唯一真理性的答案,年轻的时候愿意对别人说我喜欢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说,但是和我喜欢你比起来,似乎我爱你这几个字很难说出口,长大以后才明白一个事实,就是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是一种权利,一种自己的权利,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名人明星伟人,都可以,而且也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想,而我爱你这几个字不是说不出口,而是这个爱字里面不仅有自己的权利,还有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一旦说出去,就要接纳担负对方的很多东西,这里面有很多担待和宽容,至于说不为将来担忧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能做到,没有钱的人要为钱担忧,因为要赚很多钱才能让自己不再担忧,有钱的人也要为钱担忧,因为他们说不定害怕那天货币贬值了,那么所有的钱等于没有钱,说不定黄金真的会变得没有贝壳值钱了,呵呵这个想法要是有钱人知道,非要恨死我了。我愣愣的看着小淫,我从来没有听他这样认真的说话,小淫拿手指弹了我的脑袋一下:傻瓜,是不是被我镇住了,我是不是很帅?我揉着脑袋:师姐这么说,你不会感到生气吗?小淫吐了一口烟:不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选择都是没有错或者对之分,只有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之分,师姐的家境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她负担很重,真的,光是她弟弟妹妹的负担就很让人发愁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家,说实话,这么多负担,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真是有点儿不堪重负了,对了,十八,想不想知道我一个月赚多少钱?我摇头:不想知道,怕知道你赚得少了之后,再吃巧克力的时候我会于心不忍,所以干脆不知道,这样吃起来无所顾忌并且心安理得。小淫温和的笑着,我把头凑过去,没有闻到香水味道:今天为什么没有用香水。小淫慢腾腾的说:小米说的对,我一用香水,你就失态,所以不敢用了,昨晚你敢拿筷子戳我,再用我怕你又会学什么古惑仔了,说不定直接就拿菜刀戳我了。正文离别晚上,我拿着小淫的机票发呆,小淫一边往皮箱里面整理自己的衬衫一边看着我笑:喂,十八,按照常理,你应该帮着我整理皮箱才对,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不过想想也是,你会什么啊,做饭不行,就知道吃泡面,还有,就是你实在很懒惰,真的不像女人,我还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竟然买了七个饭盒,一天用一个,星期天的时候再一起洗,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做出这么有创意的事情,应该算是六个饭盒了,其中有一个不是给我了吗?好像是双层的,我还听小米说你不爱洗衣服,把大概能穿的衣服都穿一遍,然后再从这些衣服里面找一件看着还算干净的穿着,最后再象搬家一样跑到水房一起洗,哎,你怎么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不怕你的衣服会长毛吗?我翻着飞机票,看着天花板:哎,你怎么能记住我的缺点不放呢。小淫把毛巾扔到我脸上:问题是,你有什么优点呢,我真是找不到你的优点,不如你告诉我吧。我把毛巾拿开,瞪了他一眼:我要是那么不好,你可以找别人吗。小淫挪开皮箱:不行啊,我呢,绝对要为维护人类种群负责任,不能让象你这样的种群濒临灭绝啊。我把机票递给他,有点儿郁郁寡欢:你回深圳了,什么时候再来北京啊。小淫接过机票,看着我:你再等我八个月左右,等公司合同满了,我就来北京,我可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面胡闹。我扒拉着手指头算着,小淫把皮箱合上,拽着我出了房间:去看看小米和易名在干什么?小米因为下午练习瑜珈过量,正在房间里面睡觉呢,易名一直在上网,小淫给阿瑟打电话问他和小麦什么时候回来,阿瑟说三号上午回来,因为小淫是下午的飞机。师兄也是够有意思的,本来就是家在北京的人,因为家里有钱,房子也是足够大,小麦也是,可是他们偏偏喜欢都凑到小米的公寓里面住,而且住的不亦乐乎的,真是搞不懂。我是真的不希望小淫走,觉得很失落的感觉,小淫逗我:哎,不会吧,我还没有走,你这就想了?我把头靠在吧台上发呆,是啊,人生就是这样过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那一秒钟是可以停留的或者歇息的,即使人歇息了,时间也不会歇息的。我问小淫要不要跟小由打个招呼,小淫说不用了,既然没有希望就彻底绝望吧,我看着小淫的手掌心发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说什么,小淫低头朝我笑,露出可爱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十八,这次新年是这么多年我过的最快乐的,真的,以前都没有这么快乐过,因为,因为有你。我不避讳的看着小淫的眼睛:我也是,从认识你到现在,这几天是最快乐的。然后两个人沉默着,发呆着,象傻瓜。晚上我和小淫打游戏,这一夜两个人竟然都没有睡觉一直玩到凌晨六点多,我才眼睛疲劳的靠着小淫的肩膀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阿瑟和小麦已经回来了,小米拿着干花中的毛毛草敏感着我的鼻子,我是被痒痒醒的,小淫一直让我靠着,我醒的时候小淫已经醒了,他在看杂志。我把小米手中的毛毛草拿走,小麦递给我一罐啤酒:十八,你怎么睡觉也能把头型搞成叫化子级别,是不是你们昨晚打架了,真是高人。我拿手拢拢头发,喝了几口啤酒站起来:没有,只是睡觉的时候头发格外愿意翘起而已,哎小米,你昨天练习的那个瑜珈有用吗,过来让我看看。小米躲闪着:哪有这么快的方法,得长期坚持才行,怎么也得一两个月才行。阿瑟伸着脑袋喊:别闹了,中午好好喝喝酒,小淫下午就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吃的很少,小淫也没有吃多少,我没有喝酒,我怕自己会醉会变得不清醒,小淫也没有喝,他说喝完酒坐飞机会很难受。其实也没有很多悲伤,没有小儿女的愁肠百转也没有英雄人物的肝肠寸断,只有平时一样的日子和时间在彼此间流淌,可能因为都是成年人,所以大家都很会克制自己的感受和心情。吃完饭,大家都坐在吧台边上聊天,小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房间,出来后给了我一个袋子,我打开看,是十多盒巧克力,小淫笑:这些你只要每天吃两块就够了,会一直吃到八九月份我来北京的,不准多吃,知不知道?我掩藏着自己心底的温暖,低头看着袋子里面的巧克力,阿瑟笑:小淫,你不怕十八背着你偷吃光了,说不定会撑死的。我推了阿瑟一下:哎,师兄,你就不能说我点儿好的吗。下午,小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简简单单的一个小皮箱,我们送他到机场大家磨蹭着时间,该进去的时候,小淫回头看我,阿瑟带着小米小麦让开我和小淫一小段距离,小淫放下皮箱,拥抱住我,我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小淫在我的耳边说:十八,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我发呆的站着,一时间竟然没有作出什么反映,再看的时候,小淫已经拎着皮箱跑进去了,在进去的时候回头朝我们摆摆手。过了一会儿,小米推推我:十八,小淫对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脸红了?我回过神,辩解:哪有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想。阿瑟冲我笑:十八,看来这次的圣诞节是你的节日了,以后记得庆祝啊。送完小淫,回到小淫的公寓,我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告别了阿瑟和小米、小麦,还有易名,我要回自己租住的房子,十天的感觉对于我,好像过了一年一样漫长和悠远,这期间的每一秒都是那么的值得我回忆和收藏。我回到我租住的六楼,看见房间里面已经布了薄薄一层灰尘,对于房子而言,人气是最重要的,我拿着刷子乱打一通,然后在床上坐下,从袋子中拿出小淫留给我的巧克力看着,发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