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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2页）

祁湛的眼睫动了动，又换了个方向，对着光去瞧，一转头，就看到了她从梅花树下跑来的身影。

浅色的丝绦随风飘荡，暖霞色的裙摆层层绽开，与初见时并无二致。

除了那数片凋零的叶。

祁湛掩去眸底的情绪，双手交握着坐在椅子上，神情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淡漠。

楚妧在他面前站定，顾不得整理衣装，微微缓了口气便问道：&ldo;你把刘嬷嬷她们都调走了？&rdo;

祁湛淡淡地凝视着她，嗓音极轻的&ldo;嗯&rdo;了一声。

楚妧的眉拧成一团，脚不由得向前挪了小半步：&ldo;为什么？&rdo;

&ldo;不为什么。&rdo;祁湛静静地倒了一杯茶，云淡风轻的说：&ldo;我想给你换些人。&rdo;

&ldo;我不想换！&rdo;

楚妧的面色微微泛红，润泽的眼眸中蕴藏着浅浅的怒意，那忽然拔高的语调，连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丫鬟们都愣了愣。

然而祁湛并没有看她。

他目光冷淡地看向门口排成一排的五个丫鬟。

&ldo;是你们伺候的不尽心？&rdo;

五个丫鬟闻言双腿一软，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神色惶恐，却不敢反驳：&ldo;是奴婢伺候的不周，是奴婢伺候的不周。&rdo;

祁湛的手指敲打在桌案上，嗓音透着几分慵懒：&ldo;去领罚罢。&rdo;

丫鬟们的脸色瞬间惨白，睁着泪眼望向楚妧。

楚妧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掌中的手帕都被抓出了细小的折痕。

她望着祁湛：&ldo;不是她们伺候的不尽心，是我习惯了刘嬷嬷伺候，不想换人。&rdo;

祁湛摆了摆手让丫鬟们退下，微抿了口茶，道：&ldo;你既然能习惯刘嬷嬷，那她们你也迟早都会习惯的。&rdo;

楚妧的胸口猛地起伏一下，像是在克制心头汹涌的怒意，一张小脸又红了几分。

&ldo;你不打算让她们回来了么？她们现在在哪？！&rdo;

祁湛面色冷淡地看着楚妧生气的样子，轻声道：&ldo;她们很安全。&rdo;

顿了顿，他又道：&ldo;你若实在觉得这几个婢女不好，我也可以将刘嬷嬷调回来……&rdo;

祁湛的话戛然而止，可结合他刚才对那些丫鬟的态度，分明是在说，如果要刘嬷嬷回来，那这几个丫鬟就永远消失了。

他果然是……要强迫自己按着他的想法行事的。

楚妧手中的丝帕几乎被她生生扯断。清亮的眸子里似乎蕴藏着浅浅水滴眼看着就要落下来的时候，她却忽然将脸扬起来了。

那一汪水潭就这么被她憋回了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