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今日的药可按时喝了?少夫人可有好转?许大夫呢?都这个时辰了怎的不见他来复诊?”
“回少爷,少夫人的药已喝过了。早些时候大房那边的夫人遣人来催了好几次,说是近来胸闷失眠很是头疼,许大夫本不想搭理,又恐那边夫人闹出什么动静扰了少夫人的清静,这才过去给她诊断,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了。”
周家府邸也不算大,元宗帝刚即位那年,周家家道旁落,子嗣离散,原本就只剩了周家二房,也就是周老太爷的次子周焕还守着这旧宅。
周焕这一房秉承着周老太爷的遗志,凭着自身过硬的本事终是重又获得新帝的荣宠,不负周老太爷厚望地在京都再次站稳了脚跟。
而周烽这一房,早些时候靠着周老太爷遗留下来的福荫挥霍无度,后来更是弃了周老夫人和自家二弟,自在的在京都做着闲散游人。
不成想后来,其子周少植交友不慎,被骗倾家荡产,走投无路之下才又厚着脸皮求周老夫人收留在宅中,又在二弟周焕的帮助下在户部谋了份从七品主事的差事,昏昏度日。
原本周少柏就瞧不起大伯一家,再加上自他成亲以来,堂哥周少植有事没事就跑来他这悦薇苑献殷情,言语神情间皆是对自己夫人的觊觎之色,免不得就更惹他厌恶。
此时一听这见风使舵狗皮膏药似的一家竟然还有脸跟自己夫人抢大夫,气不打一处来,沉下脸呵斥守院。
“我有没有吩咐过,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大房那边过来人不论是谁都不许踏进悦薇苑?你们是好日子过久了认不清主子了是不是?”
仆从们几乎很少见自家少爷生气,被他沉声一呵,守院的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周少柏脚边,战战兢兢磕头解释。
“少爷明鉴,不是小的们不听少爷的话,只是这许大夫也是怕大夫人那边带人来闹惹得少夫人心情烦闷,于贵体无益,这才随着过去瞧瞧的,小的们也拦不住呀。”
“你还敢狡辩?来人……”
“秉文……咳咳……”
听着周少柏就要迁怒下人,江灵栀与江夫人不便出声,只有江灵薇挣扎着提高声音朝外喊了一句。
江灵栀听着姐姐的声音毫无底气,可也不知怎么的,刚还在院子里发火的周少柏偏偏就听见了。
不但听见了,而且一个眨眼便已赶到了床榻前,只微微对江夫人点了点头,瞧也不瞧旁边多出来的人一眼,就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轻抚着江灵薇的脸颊,好看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脸上是大写的心疼。
“你怎么坐起来了?不是让你好生休息不要逞强吗?”
江灵薇费力地轻抬起右手,将抚在她脸颊鬓角的大手轻握掌心,在他面前展出一抹自认为灿烂明媚的笑容。
瞧着她难得的好心情,周少柏却赌气般地故意黑了脸,佯装不悦。
“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出门有多担惊受怕?回来看到你还能与我说说话又有多庆幸?”
“委屈你了,相公。”江灵薇嘴角轻翕,看着孩子气的丈夫,无奈地轻声哄着他道,“是为妻的不是,让你处在这般煎熬的心境中,辛苦你了。”
“为了娘子,我什么辛苦都不怕。”
周少柏丝毫不顾及岳母大人还在这里,撒娇似的凑近江灵薇一些,紧跟着,极其不要脸地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然娘子亲我一下我就消消怒气?”
“咳咳咳……”
江灵薇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瞬间染上一抹绯红,惹得周少柏咯咯直笑。
她鼓了七分力气将拳头砸在还丝毫不知避讳,一直往前凑的周少柏身上,软语轻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