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煊给贤妃娘娘和太子景曜见了礼,跟贤妃娘娘说,太后前两日着了风寒,到今日仍觉得倦怠不适,不能前来和孙子孙女们一同玩乐了。
贤妃娘娘听罢,便命开宴。
宫里的娘娘们和众位兄弟姐妹,都各按位分依次入座。
金杯银盏玉盘一一罗列,丝竹管弦声动,美姬彩衣翩翩,踏舞而来。
慕容煊走到我和悦瑶面前,言语带笑:&ldo;祝两位妹妹芳龄永继,福寿绵长!&rdo;
悦瑶喜眉笑眼,先我一步站起来,答礼道谢。
慕容煊从我面前走过,深深看了我一眼,唇边带笑走到对面兄弟间落座。
☆、寿宴(下)
一时间,满座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我和悦瑶互相夹菜,嘻嘻谈笑。姐妹中,她和我的感情最为亲厚,贤妃娘娘待我也一直不错,与别的娘娘对我的冷淡态度大为不同。
一场祝寿舞刚一跳完,只听外边高声报道:&ldo;陛下驾到!&rdo;
我心里一惊,随着众人慌忙站起身来,跪拜行礼。
父皇早已换下了朝服,穿着平日里常穿的吉服,迈步跨进亭轩里来,淡淡笑说:&ldo;都平身吧。&rdo;
贤妃娘娘上前攀着父皇的手臂,随他走到座边,凝视父皇的眼神漾起无限温柔:&ldo;臣妾还以为君上不来了呢。&rdo;
父皇笑了笑,说让大家不必拘束,让我们兄弟姐妹们尽情欢乐。
悦瑶走到父皇面前,双手端着酒杯,跪下向他敬酒,叩谢养育之恩。
父皇看上去似乎很是高兴,接了酒杯,一饮而尽。
悦瑶依着父皇,喜眉笑眼,扭股糖似的撒了好一会儿娇,埋怨他来得晚了。
父皇并不厌烦,一直笑着哄她。
慕容煊向我递个眼色,催我也上去敬酒。我朝他苦笑了一下,把眼神转到一旁,恰遇上六哥景昀的目光。
景昀与悦瑶一样,都是贤妃娘娘所出。他在我的众位兄长小弟间,才貌都很出众,颇得父皇喜爱。只是和太子景曜一贯的平和温顺比起来,我总觉得他的性子要刚硬许多。
在我看来,景昀的眼神不像慕容煊那样清彻温暖,平时不管他脸上笑得有多开心,眼底深处似乎总透着一丝难以形容的阴郁。在皇宫之内,他拥有太后和父皇的宠爱,还有他母妃贤妃娘娘的疼惜,除了太子之位不是他的,他几乎已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不明白,还会有些什么是令他如此不满的。
此时,景昀正直直地看着我,眼眸渊深,沉黑无底,令人捉摸不透。我心里一慌,忙垂下眼睫,不去瞧他。
&ldo;华茵,你发什么愣呀,快来给你父皇敬酒。&rdo;贤妃娘娘忽然出言提醒,和蔼地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我将眼神转到父皇脸上,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咽了下唾沫,心口开始砰砰乱跳,慌忙起身走到父皇座前,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问他那件我很想知道的事情。
我在地上拜了三拜,双手持杯举过头顶,两条手臂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父皇伸手接过,一仰脖儿干了满杯,笑着说:&ldo;起来吧。&rdo;
我在袖子里握了握拳,觉得手心里有些湿润,咬了咬牙,终于挺住没有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