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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见他来了，热情洋溢地招呼道：&ldo;左寒啊，坐坐！铁观音还是普洱？&rdo;院长在为人处事上耍花枪是一流好手，要不怎么能当院长？他笑得越是热情越有问题！白左寒看到他的笑脸就犯怵，强笑：&ldo;不用了。&rdo;院长从书架上拿下一盒茶罐，大力拍打他的背：&ldo;怎么不用？我有不少话和你说，边喝茶边聊，坐啊，站着干什么？&rdo;&ldo;不了，院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rdo;&ldo;今儿怎么这么拘谨？&rdo;院长似笑非笑：&ldo;我说，那张照片……&rdo;白左寒毛骨悚然：&ldo;行了，别提了！&rdo;&ldo;好好好，不提不提。&rdo;院长迁就地打官腔，&ldo;左寒啊，其实找你之前，我和你们主任谈过，你是我们院百年一见的人才……&rdo;&ldo;院长，您直奔主题吧。&rdo;白左寒哭丧着一张脸。&ldo;呦！&rdo;院长乐开了：&ldo;这么心急啊！你们主任也和你说了吧？你……&rdo;&ldo;算了，您别说了，说出来难听！我和他之间肯定要有个人辞职，拜托你留他吧，我尽快打辞职报告！&rdo;白左寒咬咬牙，一口气说完，毅然绝然抬脚离开院长室，关门声震天响。院长杵在原地傻了眼，半天才回过神来：&ldo;这……这是怎么回事？&rdo;杨小空的勤奋是众人皆知的，他身处两个圈子，在艺术圈子里是晚辈，还需拼了命往上爬；而在古玩圈子里他是门面，一方面得巩固自己的地位，与人周旋，应酬四方，在对付杜佑山之前，他为了拉拢人脉，一味地给人好处无所求，当然没有人会拒绝，现在杜佑山倒了，他必须学着恩威并重，不能一直没原则地让步，合理处理人际关系确实是他的一大难题。另一方面，需要看的书、需要增长的知识永无止尽，如今他突破瓶颈，对书画鉴定掌握了大概，但还是不能像鉴定瓷器那样有把握，所以一有时间就抱着书看，或者到博物院的藏经阁去研究。白左寒知道杨小空常在中午的课间间隙躲进储藏间看书，从院长室出来，他就悲愤异常地直奔储藏室，既然自己主动辞职了，好歹得告诉狼崽子，让那混账在第一时间&ldo;高兴高兴&rdo;。果不其然，杨小空窝在储藏室里，睡着了。模特台摆满东西，只留下窄窄的一片空间，杨小空孩子气地团成一团，头发乱糟糟的，两手松松地握成拳摆在脑袋边，睡相可爱又无辜，怎么看也不像只狠毒的白眼狼。模特台边摆了一个取暖器，橘红色的光亮笼罩着狭小拥挤的房间，模特台上颜色各异的丝绸衬布泛着诡异的暧昧光芒，白左寒弯腰握住一块衬布的边角，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这张模特台上，那时的小绵羊多笨啊，笨得让他不忍心使对方感到疼，心甘情愿让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小混账骑到自己身上。他本想把杨小空摇醒，狂骂一顿甩头就走，可是看到对方轻皱的眉头，又舍不得了。他在杨小空身边蹲下来，近距离打量对方的脸‐‐那双充满冷漠、仇恨、虚伪的漂亮眼睛不睁开，杨小空依然是很可爱的面团小绵羊。他凑近嗅了嗅，除了熟悉的气息，还嗅到一抹粉尘味儿，他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笨小子，储藏室里都是灰，你怎么逮着地方就躺啊？杨小空的鼻息稳定，睡得很熟，他的眼圈下有浅浅的黑晕，似乎忙碌焦心的日子也让他累坏了。白左寒轻轻吻了吻杨小空的额头，面前这张脸真的让他狠不下心，哪怕对方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逼他放弃热忱的工作，他也无能为力，总不能反过来和狼崽子拼个你死我活。他捏了捏杨小空的指尖，小声咒骂：&ldo;你这贱小子，我不欠你的。&rdo;杨小空始终闭着眼，突然嘴唇一动：&ldo;白教授，小心我告你性骚扰。&rdo;白左寒惊了一跳，很快平复下情绪，冷笑：&ldo;醒了还装睡？是不是很得意？&rdo;杨小空眼睛不睁，懒懒地说：&ldo;只是不想看到你，恶心。&rdo;&ldo;看到我恶心，被我亲就不恶心了？&rdo;杨小空没回答，而是丢给他三个字：&ldo;你真贱。&rdo;白左寒立起来，一脚把堆叠如山的衬布踹翻了：&ldo;谁贱？你给我起来！&rdo;杨小空随手捞一把衬布兜头盖脸蒙住，&ldo;走开，我不想看到你。&rdo;&ldo;遮住脸干什么？你也知道自己没脸见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