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都几点了!明天看会死啊?&rdo;&ldo;会啊,我会死。&rdo;段和好声好气地哄骗道:&ldo;你就可怜可怜我哥吧,他今天没见到你都快急死了,你去和他说几句话花不了几分钟的,我再送你回夜总会继续赌。&rdo;柏为屿想想也对,于是老实下来:&ldo;这还差不多。&rdo;段杀被医生和护士拉回病房去呆着,等到深夜,料定柏为屿今天是不会来看他了,不由疑神疑鬼地将柏为屿回来却不来找他的理由想出无数个,每个理由都让他悲从中来,心慌得坐立难安,就这么挨到了半夜三更,睡不着也得躺到床上去挺尸,心里计划着明天一大早出门去找柏为屿好好问清楚,再一想,气愤地一捶床:得先去搞一套正常的衣服,那该死的弟弟真是害死他了!那该死的弟弟偏在这时发来短信:礼物给你送来了,你别打我哈!段杀正是一头雾水,房门十分应景地打开,一个人贼头贼脑地探了进来。走廊昏黄的光线从门上的玻璃小窗口漏进屋里些许,段杀一骨碌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凝视着那个人,隐约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他伸出手去,张口唤了声:&ldo;为屿?&rdo;柏为屿合上门,背着光站在门边,半天没有动静。段杀站起来,三步两步走过去,低头闻闻对方脸上的气息,他欢喜得几乎理智失控,又唤:&ldo;柏为屿?&rdo;柏为屿这才开了腔:&ldo;你的声音真难听。&rdo;紧接着,是一个火热急切的拥抱,段杀的肩膀有些疼,不过没敢哼,害怕一哼就会失去这个拥抱。他们都不小了,不再斗嘴吵闹,也不再扭捏羞涩,他想吻吻柏为屿的嘴唇,却担心对方会抗拒,只能犹犹豫豫地吻了额头又吻鼻梁,嗓音发颤:&ldo;不会再走了吧?&rdo;&ldo;嗯。&rdo;&ldo;原谅我了?&rdo;柏为屿回答:&ldo;没。&rdo;段杀惶然求道:&ldo;原谅我吧?&rdo;柏为屿想也没想:&ldo;不。&rdo;段杀心慌慌:&ldo;你答应我复合试试的。&rdo;&ldo;是啊,&rdo;柏为屿撇撇嘴:&ldo;不过以前的事你别指望我原谅,你最好少给我提,再提我就翻脸。&rdo;段杀忙捉起柏为屿的手,吻了吻指腹,笨嘴笨舌地应和道:&ldo;好好好,我不提。&rdo;柏为屿摸摸他的脑袋,忍不住发笑,&ldo;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不出院呢?&rdo;&ldo;段和不让。&rdo;段杀的口气很委屈,他剃了一头像劳改犯一样的寸头,短发扎手的很,额前还带着一层热汗。柏为屿了然地点点头:&ldo;也是,你一人在家吃方便面,不如住在医院里吃食堂。&rdo;段杀很认真地吻着他的指尖,小声说:&ldo;我明天就出院,我们一起回家吧。&rdo;柏为屿想起那个小套房,目光有些茫然,当年他是多想在那个小狗窝里安稳下来细水长流地过日子啊!后来他去了泰北的小村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适应当地的吃住,水土不服大病恶劣一场,既不敢告诉妈妈,也不好意思和国内的朋友诉苦。那段日子太难熬了,语言不通身体不好,孤独又艰辛,他常坐在小学门口的木头台阶上,看村里人匆匆地从家里来,匆匆地往家里去,不由自主回想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个小家,有多少怀念就有多少悲伤,对段杀这个人恨得咬牙切齿,但想起两个人开心缠绵的往事,却禁不住潮湿了眼眶。段杀惴惴不安地追问:&ldo;为屿?回家吧?好不好?&rdo;柏为屿不置可否,笑问:&ldo;你有没有听我的话每天练习微笑?&rdo;段杀当然没有去做那么蠢的事,可是怕惹柏为屿不高兴,忙撒谎道:&ldo;有啊有啊。&rdo;&ldo;那笑一个给爷看看。&rdo;段杀僵硬地牵起嘴角。&ldo;笑得太难看了,继续练习。&rdo;柏为屿说完这话,凑上去吻住了段杀的嘴唇。段杀用尽了力气抱紧他,转身把他放倒进单座沙发,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唇舌相贴,久违了五年的热血澎湃一瞬间点燃了。五年来他们之间只有分离和想念,这个吻意味着不会再分离,不会再想念,宣布他们能重新开始,好好相爱,段杀没法形容自己的欣喜若狂,慌乱得不知该作何承诺,只得在换气的间隙笨拙地说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就又粘上了对方的嘴唇。正吻得热火朝天,柏为屿一如既往地煞风景,挣脱开抹抹嘴巴嘀咕道:&ldo;段和在楼下等呢,我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