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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思冕看莫尽言的反应，居然连半点迟疑也没有，不由得喜形于色，原来小莫也同自己一样，十分期待这事呢，下月初六会不会太迟了点，要不回去挑个好日子，提前几天好了。&ldo;回去我们准备一些请帖，请些亲朋好友来热闹一下。&rdo;莫尽言顿了一下，迟疑地说：&ldo;俞大哥，这样没关系吗？&rdo;俞思冕是朝廷命官，不娶妻不纳妾，却大张旗鼓地结个契弟，会不会对他的前程有影响。俞思冕仿佛预料到他心中所想，站起来走到莫尽言椅子边，将他拉起来，自己坐上去，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圈住他的腰，这才道：&ldo;小莫，不用担心。朝廷也没说不允许官员结契兄弟，本朝多少王公贵胄在家养小倌，大家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过就算了。我明媒正娶一个契弟，这哪里犯法了。&rdo;莫尽言经过那次梅花所的除名事件之后，对朝廷官员指鹿为马的事心有余悸，他知道别人若要算计你，但凡有一点把柄，都会被放大无数倍。他有些不安地说：&ldo;我们还是别弄大排场了，省得给有心人抓你的把柄。&rdo;俞思冕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莫尽言，确信他不是害羞，而是真的在为自己担忧，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他摸了下莫尽言的脸：&ldo;小莫，别担心。别人要我的把柄，无非就是不想我坐这个位置，要真是有人想以此要挟，那我就算不做这个官，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若是有一天我罢了官，咱们就驾一叶扁舟，游走江湖去。&rdo;莫尽言心里大为感动，动情地叫了一声：&ldo;俞大哥！&rdo;&ldo;不怕，小莫。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但是不能失去你。&rdo;俞思冕温柔地吻吻他的脸颊。莫尽言鼻子一酸，伸手圈住俞思冕的脖子，将下巴枕在他的肩上，两行清泪缓缓淌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有人在喊：&ldo;啊呀呀，怎么一下子来了两只雕！&rdo;&ldo;是许哥带来的吗？&rdo;&ldo;……&rdo;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莫尽言立刻被惊动起来：&ldo;会不会是许哥和它媳妇来了？&rdo;说着拉起俞思冕便往船舱外走。俞思冕拉住他：&ldo;等等。&rdo;伸手替他抹去了脸上残留的泪痕，弯起嘴角道，&ldo;好了，小莫以后不用害怕，一切有哥呢。&rdo;莫尽言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跨步出了舱门。陈良站在舱门不远处，见他们出来：&ldo;大人，公子。&rdo;莫尽言再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ldo;陈大哥。&rdo;陈良道：&ldo;好像是许哥带着一只雕回来了，落在船头的船舷上呢。&rdo;说着伸手一指船头。莫尽言赶紧跑去找许哥了：&ldo;许哥！&rdo;许哥啁啁地大叫起来，但是并没有朝莫尽言扑来，仿佛是在呼唤莫尽言一样。莫尽言看见许哥紧挨着一只体型比它小一圈的鹰雕，不住地用喙为对方梳理羽毛，仿佛在安抚对方一样。莫尽言大喜过望：&ldo;许哥，你把媳妇儿也带来了啊？&rdo;他小心翼翼地慢慢走向船头。那只母雕见莫尽言走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拍打着翅膀想要飞走。许哥咕咕地叫了两声，将它焦躁不安的情绪又安抚了下去。莫尽言站住了，伸出胳膊：&ldo;许哥，来！&rdo;许哥看看莫尽言，又看看母雕，一时间难以取舍，只咕咕咕叫个不停。莫尽言也不急，只是伸着胳膊在那儿站着，耐心地等着。俞思冕远远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和那两只雕互动，不由得浮出宠溺的笑容。许哥终于忍不住了，拍打着翅膀飞上了莫尽言的胳膊，爬到肩上，冲着母雕咕咕直叫唤。母雕也咕咕回叫了几声，但是始终不敢上前，莫尽言试着走了两步，母雕没有动，但是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终于，在莫尽言离它还有五步之遥的时候，母雕拍打起翅膀，朝海面飞去了。许哥一看媳妇走了，连忙拍打着翅膀也追出去了。莫尽言看着许哥矫捷的身影，并没有出声阻止它，他不想让许哥为难。俞思冕走过来，站在他身后：&ldo;小莫，不用太在意，那只母雕接受你还需要些时间。&rdo;莫尽言回过头来，看着俞思冕，点头道：&ldo;我知道，毕竟它和许哥不同，它是野生的。&rdo;俞思冕揽着他的肩：&ldo;说不定过不多久，许哥就带着一家子来到咱们家了。&rdo;莫尽言笑起来：&ldo;会吗？&rdo;俞思冕微笑颔首：&ldo;会的。&rdo;不多时，许哥又飞了回来，爪子上抓着一只二尺来长的海鱼，从空中扔向甲板，朝莫尽言啁啁鸣叫了数声，然后扇动翅膀，直追高空中盘旋着的母雕而去。莫尽言对着许哥大喊：&ldo;许哥，早点回来！&rdo;许哥在云端一声长嗥，仿佛在回应莫尽言一样。莫尽言望着只余下蓝天白云的天际，久久收不回目光，许哥长大了呢，它迟早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吗？回头看身边的时候，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一直陪自己看着天，不由得微笑起来，这个人会一直陪着自己的呢。俞思冕和莫尽言带着此次战役的战利品回到了水师港口。此役缴获了三艘倭船，击沉一艘倭船，歼敌一百余名，俘虏倭贼五十多名。当然，在给朝廷战况汇报中，少不了要书关龙飞的民间抗倭志士们一笔。莫尽言回到俞思冕府中，再见到聂芸，颇觉得不好意思，仿佛有种抢了俞思冕的感觉。倒是聂芸想得开，主动来跟莫尽言提及此事：&ldo;小言，等你姐夫的事办妥之后，你和俞大哥要办喜事，到时候你是回长乐，还是随我回去？&rdo;&ldo;啊？&rdo;莫尽言一头雾水，&ldo;回长乐干嘛？&rdo;聂芸&ldo;噗嗤&rdo;一笑：&ldo;你难不成就直接从这里就嫁过来了？&rdo;莫尽言结结巴巴道：&ldo;芸姐姐，你说什么笑、笑话呢？&rdo;聂芸笑道：&ldo;说起来你们虽然非是普通的嫁娶，但在我们闽地，结了契兄弟之后，契兄一般会搬到契弟家去住，倒是跟入赘有点像呢。不过俞大哥这样，肯定是不能搬到你家去住的，只有你搬过来了。只是这结契约之前，最好还是分开几天吧，毕竟也都算是新人。&rdo;莫尽言倒是没考虑这么多，红了脸道：&ldo;芸姐姐说的也对，那我回长乐去住几天？&rdo;聂芸笑道：&ldo;嗯，到时候仪式就在长乐举办了，倒是颇符合结契兄弟的惯常规矩，在契弟家举行。&rdo;莫尽言将这事同俞思冕一说，他倒是没什么异议，到时候多跑一趟，相当于自己去长乐将莫尽言娶回来。只是这边关龙飞的事办起来并没那么快，俞思冕想了想，决定亲自去一趟福州，但这么一来，初六办喜事就有点太赶了。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将日子往后挪了一下，定在六月十六这天。聂芸也非常赞同，这样她和关龙飞就有充分的时间为莫尽言准备&ldo;嫁妆&rdo;了。68、见长辈这边聂芸和陈良替他俩操劳着结亲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唯一蒙在鼓里的只有陈平生一人了，但这些日子大家忙里忙外，也被他看出了些端倪。莫尽言也不好意思再瞒着他，硬着头皮对陈平生道：&ldo;陈哥，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rdo;陈平生道：&ldo;有啥事就慡快说，咱们兄弟都是什么关系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rdo;莫尽言红着脸道：&ldo;下月十六，我要同俞大哥结契兄弟。&rdo;&ldo;啥？&rdo;陈平生吃了一惊，&ldo;你、你要结契兄弟？&rdo;莫尽言点点头：&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