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怎么可以做这样决定?”文诗琦朝着文丞相大声喊着,一脸震惊的看着文丞相,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受伤的神情。
文诗琦如此震惊是因为文丞相对她说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她入宫为妃,去伺候西文帝。她从未想过,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会把她当作稳定自己在朝中地位的棋子,竟然让她嫁给西文帝。
其实,她也想过,自己必然要为了父亲的地位而嫁给一个皇亲国戚,可是,她却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让自己嫁给西文帝,这个年龄比父亲都大的人。
“诗琦,现在朝中局势你难道不知道吗?看着爹被贬斥,你还不想帮帮爹吗?”文丞相还想着对文诗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毕竟,若是能让文诗琦自己想通了,那她伺候皇上的时候也会更加尽心尽力,自己复位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
文诗琦眼中难掩悲愤的神情看着文丞相,一双美眸中泛起了莹莹水光,她开口道:“父亲,你就知道巩固自己的位置,难道您不在乎女儿的未来吗?您就忍心让女儿为了您的官位而断送一生的幸福吗?!”
听着文诗琦质问的言辞,文丞相面色一暗,再无法和颜悦色的对着文诗琦开口。
他张口骂道:“混帐东西,嫁给皇上怎么让你不幸福了?这是你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
文丞相不得不制止文诗琦,因为若是文诗琦此刻的言语被有心之人听去,那自己的仕途可算是真的到头了。
虽然他一直非常宠爱文诗琦,但是那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他对文诗琦的生母,也就是他现在的正房夫人,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当初只是因为受到了月夫人的拒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与文诗琦的生母成亲。
所以,对于文诗琦这个女儿,他自然也不会真的非常疼爱。在与自己的地位相比时,她永远都是在他的前途之下,只是他的垫脚石而已。
“呵呵,福分!?”文诗琦难掩失望的看了文丞相一眼,冷笑了两声。难道父亲真的以为这是福分吗?嫁给一个足以做自己爷爷的人,算是福分吗?更何况,父亲一直知道自己早就中意于那个邪魅似仙的男子。
一想到陌子邪,文诗琦的心中就漾起一丝柔软的温情。像是再次有了坚定下去的动力一般,她全然不顾文丞相此刻愤怒的表情,冷冷的看着文丞相,对着他再次开口道:“只怕诗琦没有这个福分!”
“啪……”
一声响起,在这个黑夜之中显得如此清晰。
文诗琦不可置信的捂着被文丞相打了的右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滴的坠落,心中痛的麻木。但是,她却只是呆呆的看着文丞相,说不出一句话。
父亲竟然打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父亲一直对自己宠爱有加,从未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而如今,他竟然打了自己!
“你说的什么傻话!”文丞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眼中也泛起了点点泪花,神色悲戚的看着文诗琦,像是万份无奈与不舍一般。
“为父怎么会不知道你一直中意荣王殿下。”文丞相看了文诗琦一眼,像是对她万份了解一般,无奈的说出了这句话。
文丞相此话一出,文诗琦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竟然父亲知道自己对荣王殿下的感情,又为什么现在要自己入宫去伺候皇上呢?
她刚要张嘴询问,却听到了文丞相继续说道:“但是,你要明白,父亲现在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文诗琦毕竟对朝堂之事不怎么了解,但是,刚才文丞相的一记耳光,也让她略微平静了下来。现在听到文丞相又如此说,不禁有些急切的看着他,开口问道:“父亲,到底怎么了?您在朝中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啊。”
文丞相慈爱的抬手抚摸着文诗琦的脸颊,因为他刚才的耳光,文诗琦的右脸已经红肿,可见力道之大。
“傻孩子,哪有什么是无可撼动的。”文丞相垂下手,继续开口道:“现在父亲被贬斥,只是二品的尚书令,对父亲之前丞相一职虎视眈眈的人大有人在。若是此刻再不想办法,那他们一定会找人上任丞相职位,如今你已经不是丞相府的小姐了,若是有人接替了丞相之为,他们一定会视父亲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怕你连现在尚书令小姐的位置也没有了。”
文诗琦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但是她很清楚,要想嫁给陌子邪为妃,那首先自己父亲的官位不能一直遭到贬斥。身份低下的女子如何能嫁给尊贵的王爷?
果然,文丞相看到文诗琦的神色有所松动。当下,他再接再厉的开口道:“若是你没有了如今的地位,你又如何能嫁给心爱的人?而且,墙倒众人推,到时候怕是连一个好人家都难以寻到,你从小娇生惯养,若是真的不能嫁一个好的夫婿,你让为父如何舍得?”
话说到这个份上,文丞相也有了一丝悲伤,摇晃在眼眶中的泪珠竟然滚落了一滴。
今夜,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连一丝星光都找不到,空气中的燥热让人压抑烦闷。而丞相府的书房内仍旧烛火摇曳,文丞相略显苍老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晦暗不明。
“父亲……”文诗琦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文丞相的泪水,她心里很疼很疼,但是她又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是看着文丞相而默默的流泪。
她知道,父亲说的每句话都是不争的事实。若是自己的父亲真的被一直贬斥,那自己将如何自处?不止没有希望再嫁给心爱的人,连以前一直被自己压着的那些小姐们都可以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思及此,文诗琦艰难的闭上了眼睛,那眼眶中的泪水随着她的动作而坠落。再次睁开眼看着文丞相,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父亲,诗琦愿意进宫。一定……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皇上。”
听到文诗琦如此开口,文丞相转过脸看着文诗琦,眼神中带有几分惊喜,又颇有几分心疼与愧疚的开口,“诗琦,爹的好女儿,好女儿……”
文丞相再次抚摸着文诗琦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悔恨与愧疚,看着文诗琦越来越肿的脸颊,开口道:“爹知道,委屈你了……”
“父亲……呜呜呜……”文诗琦一下子扑到文丞相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之前还养尊处优的她,如今却只能为了父亲的仕途而“自愿”放弃自己的爱情,进宫去服侍那足以做自己爷爷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父亲。这让文诗琦如何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