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开口时,老洛头却又改了主意,只听他话锋一转:“洛洛,无论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往事,这都和你们无关,你有你的青春,有你的人生,这只属于你,希望你能明白!”
老洛头说完,低头开始削苹果,他这句话什么都没回答,却似三春的阳光般,洒在洛一凡被雾霾掩罩着的心头,抚慰着她的精神创伤,将女儿从烦乱的纠结中解救了出来。
洛一凡听老爸如此高屋建瓴的开导自己,立时轻松了许多,但转念一想,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受伤的是陈煜炜啊,看着他把所有事情憋在心里的样子,只会让她备受煎熬!
她刚想再问时,脑中却闪过一个自己都觉得离谱的猜测,但一向嘴比心快的她,此时早已脱口问了出来:“爸,陈煜炜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老洛头闻言,一把将削了一半的苹果塞进洛一凡手里,窦娥上身地苦笑着:“喂,你这丫头!!!想什么呢???”
洛一凡拿起苹果假装咬着,双眸一闪,斜视老洛头一眼:“那谁知道呢?您年轻时候那么帅。。。”
老洛头明知女儿在开玩笑,可在这个问题上,无论哪个男人都是要谨慎加严肃地对待的!
老洛头紧张地摆着手,一副我是老实人别坑我的样子:“洛洛,这可不敢开玩笑的,我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孩子,就是你这个混世小魔女~!”
洛一凡见老爸从未有过的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既然您不想说,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哈哈~”
“你这丫头~!”老洛头指了指女儿,又开始语重心长起来,“唉,怎么说呢,这件事有关你妈妈的面子,我想,等她真正想开的时候,她会告诉你的。”
洛一凡听完,越发觉得云里雾里,可无论怎么样,陈煜炜总该是无辜的吧!
无论如何,老徐已经答应去道歉了不是吗?冤家宜解不宜结,希望一切的误会都能够解开,能够让他心里轻松一些。
头好痛,全身关节跟着一起痛,看来这就是舍己救人的代价了!上一秒钟还在和老洛头开玩笑的洛一凡,这一秒已经是难受得闭紧了双目,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爸,老徐忙完告诉我一声,我有事。。。”昏昏沉沉的洛一凡嗫嚅道,好似在说着梦话,却又交代得明明白白。
老洛头俯身倾听,心急如焚,却又不敢给徐女士打电话,毕竟,从小到大,父女俩都是这样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年初二的街上人来人往,处处透着新气象,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按照传统习俗走进墓园,去看望早已离他们而去的亲人——陈煜炜父子也不例外。
成武区蝶翠山半山腰的墓园里,陈煜炜清理干净墓碑后,在母亲墓前摆放着她生前最爱吃的几样小点心。
“妈,过年了,这是您最爱吃的莲子抹茶糕和蔓越莓乳酪,都是现做的,快吃点吧~”他低声诉说着,像是母亲依然坐在他对面似的。
上完香后,父子俩立在墓前,久久伫立,追忆着亡人在世时的点滴时光。
陈爸爸看着身边早已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心中万语千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如果和盘托出的话,只怕他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但什么都不说的话,只能让他心中的纠结,缠得越来越死。
“煜炜,你妈妈一向是敢爱敢恨,这一点你很像她。”思虑许久,陈爸爸终于开口,“我们上一辈之间的一些事情,希望不会影响到你和一凡,你们都是好孩子,有理想有追求,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爸爸都看在眼里,希望你们能彼此珍惜。”
陈煜炜没有说话,只是喉结上下动了动,面色沉静地看着妈妈的照片,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墓地里扫墓祭奠的人们三五成群,也许是过年的缘故,大家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许多的悲恸之色,有些人还和逝去的家人聊起最近发生的喜乐之事。
陈煜炜看上去也是如此,不悲不喜,不动声色,可向来寡言少语的少年,谁又能清楚地了解他此刻最真实的情绪呢。
少顷,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父亲:“能和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情吗?”
见儿子问起,陈爸爸也不再隐瞒,他抿了抿嘴,现出一个浅淡的笑意,将年轻时的陈年旧事,慢慢地讲给陈煜炜听。
“我和你妈妈,还有洛正阳,徐令仪,哦,也就是一凡的父母,当时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
他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我和你妈妈是艺术学院的同班同学,而一凡的父母读的则是商学院,因为是老乡,闲暇之时经常相邀聚会或出游。”
“洛正阳同学呢,从小也学过钢琴,所以他对学艺术的林姝予同学爱慕有加,一直在追求,却似乎没得到过正面的回应,但大家都知道,林姝予同学也是属意洛正阳同学的。”说到这里,陈爸爸像是个旁白者,在读着别人的故事,但显而易见地,他的脸上早已挂上一丝落寞的神色。
陈煜炜心头一颤,微微睁大了双眼,他随之蹙了蹙眉,心中暗道:妈妈和小一的爸爸,竟然是。。。初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