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连卑称都出来了。大爷没骨头一般靠她身上,搂着她腰也打哈欠,“那我不管,耽误了爷事儿爷就拿你问罪。”娇娘气死了,这男人大清早就找茬吗?卧房灯次第亮起来,屋里顿时灯火通明,娇娘便见姜妈妈如同一面雕塑垂头立一旁,那几个小丫头排排队站好都姜妈妈身后待命,而她呢,正被渣男搂怀里,身子承受不住他体重,摇摇晃晃欲倒,脸蛋顿红。轻咳一声,手一挥,“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是。”姜妈妈领命,带着一串丫头陆续而出,临走促狭了娇娘一回,把门关上了。凤移花闭着眼睛慢慢睁开,身子也站直了,娇娘脖颈上咬出颗草莓笑道:“只今日一回我且饶你,明早若是还不会伺候爷穿衣。”他往她耳朵里喷热气,双手也不老实起来,隔着睡裙便往她下面摸,娇娘一把抱住他大手,转过身来瞅着他摇头又点头,立马保证道:“再也不会了。”垂头丧气,乖乖,极有小媳妇模样。凤移花这才满yi,伸了个懒腰,径自拿起屏风上挂一件深绯色圆领襦袍穿身上,娇娘乖觉,赶紧靠近给他系带子。“这才乖,爷疼你。”大掌摸摸小脑袋。娇娘恶寒,谁要你疼。叹口气,罢了,谁让人家是大爷呢。娇娘给他抚平褶皱,欣赏起他朝服来。她是会穿简单男式袍子,可她不会穿朝服,尤其是武官朝服,上面镶嵌着黄铜,灯光照耀下闪着明亮冷光,她忽然想知道,凤移花杀过人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娇娘抚摸着这件不甚完美武官朝服,低头上面嗅了嗅,然后肯定下结论,没有煞气,没有血腥气,不像威风凛凛战袍,她终于承认这只是一件非常普通官服,只不过上面镶嵌了一点黄铜,它不是战袍。鼓声轰然响起,鼓点紧蹙繁密,凤移花往外看了一眼,拿起白色铁质帽子就卡了头上,面露嫌弃,“我讨厌这帽子,忒难看。”娇娘一看顿时笑了,可不是吗,这帽子和凤移花长相着实不相配,就像美男子头顶一颗大白菜,破坏了他风度。娇娘托着两个沉甸甸金色铁圈手,打量了凤移花身子半响,眸光一亮,一下卡了他两只手腕上,这可不就是护腕吗。“小东西不傻啊。”凤移花笑道。把帽子扔一边,套头戴上连着护心镜短衫。“你就瞧不起我吧,我不和你一般计较。”娇娘又托起一条金质长带子,晃了晃,下面缀着九个金质小勾,她凤移花身上比量了一下,到底是不知这东西是穿nǎ里,便问道:“这个要挂nǎ里?”“才夸你不傻又犯傻。”他拿到手里往腰上一缠,“九环蹀躞带。”薄唇一扬,凤眸迥然,“迟早换成白玉。”转身娇娘梳妆台上拿起檀香木盒里放银鱼袋极为熟练将其挂了这九环蹀躞带上垂下小金钩子上。娇娘恍然,原来那九个小金钩子是这样用。又墙上拿下一柄长刀握手里,看着娇娘道:“刚才你看我朝服?看什么?竟然还用鼻子闻了闻,闻有没有脂粉味?”“才不是。我好奇大爷上没上过战场罢了。”凤移花目光闪烁,看着娇娘好一会儿,随即抱住她,挑起她精致小白便深吻,大舌勾住小舌,吮吸,咂弄,娇娘推他也推不开,实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如此。便她头晕目眩之际,他松开了嘴,点着娇娘鼻子问:“喜欢大将军还是宰相?”娇娘眨眨眼,有些接不上他思维跳跃,红唇嘟着,目光迷蒙,他轻笑,手指她唇上摩挲,带给她暧昧危险颤栗。他也不需要她回答,只是说了句极有意味话,“我知道便可。”说罢,头发也未梳,抱起那被他称作极为难看铁帽子,踩着鼓点,便开门带着金宝银宝离去了,她站门口望着那三个主仆背影,灯光下突然发现,那两个宝也换上了利落穿戴。西落月亮还挂树梢,农家鸡还没有打鸣,天色还黑沉沉,正是破晓时分天色暗时候,娇娘打了个哈欠,捂住耳朵,爬回床上继续睡觉。这扰人清梦鼓声她早已熟悉,发自太极宫承天门钟楼上,随着第一声鼓响,长安城各座城门相对大街上,街鼓齐声响应,三千下后,各坊市里巷门随即打开,官员上朝,商贩开门,崭一天便这般开始了。每日清晨被这鼓声叫醒她生物钟都被调好了,定时定点,不醒不行。只是自从凤移花来了之后,她实好累,只想闭着眼睛睡觉,她已经睡了好几天懒觉了。这府邸,没有另外两个姨娘日子里,她大,但凡凤移花不,她想睡到什么时候都无人敢管,可如今是不行了,当晨光照亮带地,枯黄草叶子上露珠未干时,秦姨奶奶打扮花枝招展上门来了。打着她是大爷身边老人,她是姐姐,要妹妹给她见礼旗号。珊瑚红床帐里自成一个小世界,没了那大爷和她抢床睡,娇娘“丑态毕露”,白嫩大腿骑被子上,睡横七竖八,薄薄睡裙早因她不老实蹿到她腰上了,露着白绸底裤,这副惹人垂涎模样若是被她家渣男看到定然要一番两番、三四番了。“如夫人,秦姨奶奶、柳姨奶奶就花厅里等着,该起了。”床帐外,姜妈妈这已经是喊了第三回了,语气依旧不疾不徐,可见是已经习惯了娇娘习惯。“唔,知道了,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娇娘往被子里又钻了钻,闭着眼睛应声。“秦姨奶奶,您不能进去,我们们如夫人还没起床。”卧房外传来小花哭了声音。“如夫人,老奴去去就来。”姜妈妈蹙着眉头,扭身去挡。床上,娇娘睁开眼,卷长睫毛扇动几下,眼神渐渐清明。d_b正文30这狐狸精听着外面秦姨娘得理不饶人吵闹声,娇娘开门出来,迎头看去,便见秦姨娘穿了一件银粉色满绣蝴蝶高腰长裙,外面配了一件大团花浅绿对襟襦袍,梳着高髻,簪着金钗,画着浓妆,摇曳着一对东珠流苏坠子,这副打扮端是富贵流油,只可惜她脸型略小,人中偏短,模样秀丽不大适合这样富态打扮,把她美貌倒是折下去八分。她打量人家,人家也打量她。便见她只穿了一条薄纱粉长裙,乌发垂肩,神态慵懒,发上耳上一件贵重饰物也无,通身给她感觉便是白白净净,一点寒酸气她身上也找不到。秦姨娘冷哼一声,打扮倒是没错,只可惜长错了,朱唇贝齿黛眉,不用傅粉施妆便有三分颜色,身子□,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妖娆气质。尤其是那对呼之欲出乳儿,这分明便是只狐狸精!情敌见面份外眼红,这说大概便是此时境况。两个女人话还没说,这空气里传递出来张力便让旁边伺候丫头们紧张低下了头。“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承恩泽时。呦,妹妹昨夜过不错呢,倒是替柳妹妹减轻了负担。”“姐姐文采斐然,只可惜我听不懂这话,究竟谁是杨贵妃,谁又是唐明皇。失礼了,妹妹昨夜实累坏了这才一睡不愿起,姐姐不嫌弃,先去花厅坐坐,我洗漱穿戴之后便去陪着姐姐说话。姜妈妈,上茶上点心仔细伺候着。”说完,门一关她便打着哈欠退了回来。把个碰了一鼻子灰还找不着理由反驳秦姨娘气个倒仰,站门外便说起风凉话,“妹妹竟还知道累啊,姐姐还以为妹妹这副身板是铁打。”娇娘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走到屏风后用杨柳枝沾着竹盐擦牙,当第三次被枝条戳伤了牙龈时她握爪发誓,待秦姨娘一走她便去拔毛,定要弄出牙刷来。吐了口里盐水,漱口,温水洗脸,擦干,慢悠悠坐到妆镜台前,移开布巾,镜子里看自己脸,露齿而笑,“美艳小脸,嫩小青菜似得年纪,又给配备了一个容貌身材俱佳男人,精美首饰堆满首饰盒,秀美衣裳全是非绸即绫,还有人服侍,这小日子不要太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