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喷洒而下,那腾身上最後一件蔽体的衣物被淋了个透湿。刚才在客厅我脱他的衣物,只是例行搜身会进行的程序,他显然并未在意。现在,他终於隐约意识到了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飞快地眨了两下眼:“你要做什麽?”果然如此。我俯身盯著他的眼睛,那腾直视著我,然而那里面滑过的一丝惊惶却没有藏好。这是不该在我们这种人身上出现的情绪。我到底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三个星期的折磨之所以能够毁掉那腾正泽,不是因为拷打的严酷,而是因为性虐待。他有很好的习武天赋,既然身在那腾家,按道理他的长辈们应该好生教导其他方面的东西。可惜他的父亲和兄长们显然更喜欢一个简单好用的工具,而不是经过各种磨砺之後,出色的、难以控制的那腾正泽。明早凌晨五点的时候,伽罗针对那腾家的行动就会奏响主旋律。“云雀”这次行动的目标显然会牵连进去。任务期限还没有过,以前的简业和那腾只是不巧赶上序曲的两个配角,这次就不要去凑热闹了。今晚过後,那腾完全有理由抛弃此次任务。而我,作为一个长於计划短於行动的家夥,当然不可能独自完成任务。不过,如果伽罗愿意配给我另一个强力行动者,我也不介意弥补自己的无能。那腾家与伽罗也有过合作的蜜月期。“云雀”组合正是这样来的。可惜,这世上,只有永久的利益……从没有到期的盟约。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对那腾正泽露出一个标准微笑,食指一挑,勾起他的内裤。那腾蓦然出手袭向我的咽喉──捏碎那里,即刻毙命。然而他的动作却慢点得像个年少笨拙的初学者。没错,平时他能揍趴一百个我,可惜,眼下我能对付一百个他。所以尽管他蓄力已久,我还是慢条斯理地制服了他的反抗。那腾跪坐在水里,双手被反剪在背後。他垂著头,喘息急促而绝望。我用自己的衬衫固定好他的手臂,然後一路向下,扶著他的髋,抚向他的尾椎,缓缓剥下那层白色的布料。那腾忽然抬起头,侧回过脸来。他的面庞被他自己的碎发遮去了不少,加上水雾,我没看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发颤:“我没有在那里藏东西。”这其实已经是哀求了,对那腾而言。我略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眼下我显然不能安慰他,可我又不敢──和那腾专注近距离搏杀不同,我所学颇杂,也就都不精通。刑讯我会。如果要毁了他,我清楚自己该说什麽、做什麽。但仅仅是向他施压的话,我就难以把握了。细细想来,之所以莫名其妙醒来後,几乎不经考虑便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或许是因为,我对以前的那腾一直不肯相信我解释的事,是极为记恨的吧。──他坏了我的肺,让我整整咳嗽了三十多年。一念及此,我心下恍然,竟然还有些莞尔。於是继续,剥得那条小东西挂到他的膝弯上。然後,我开始脱自己已经湿透的衣物。那腾显然还未放弃。他一得自由,便开始扭著身子往宽敞的按摩浴缸外挪,嘴上也不肯空闲:“你不是喜欢女人的吗?”我将湿透的衣物甩出浴缸,瞅瞅那腾和我相仿的身体,有点犯难。那腾说的没有错,我喜欢女人。每次任务活著训练完毕,我都习惯找人上床作为放松之一。而只要条件允许,我不会选男人。那腾好不容易挪到浴缸边上,一边蜷起腿试图站起来,一边继续努力:“京都市有很不错的地方……”我抹了把冲在脸上的热水,一搂他腰,捞过人来,牢牢按著他肩,让他趴伏到边沿上。这样就好了,从背面看不到差别最明显的地方,就当那腾是个美女吧。那腾的语调已经有些不对了:“别让我恨你……”恨我也不错。我把水开到最大,免得自己听到那腾的乞求──如果有的话──然後,开始了繁琐的准备工作。03那腾热水像大雨一样浇了下来,哗哗作响,满满地充斥著耳际。从没有别人触碰过的地方,那个肮脏而羞耻的地方,被一点点清理、拓开。简业的动作渐渐熟练,并且开始加快。你知道他有点不耐烦了。他的指甲一向修理得圆润:那是摆弄枪械与精密仪器的需要。但是难免有茧子。而这次行动不需要他乔装改扮、近距离参与,所以他没有处理他的手──他曾经为了乔装成一个钢琴学生,而把自己的十指弄得光滑洁白,漂亮得如同艺术品。因为那些老茧,眼下,他还是弄疼了你。身後有个声音诅咒了一句什麽,随之开始愤懑的嘟嘟囔囔:“我早就说过,你该好好学学,学学该……”你不是很明白自己听到了什麽,或许只是水声里的幻觉。可是你曾经跟著师父在瀑布里练刀……你的思绪被打算,有什麽滑腻冰凉的东西被送进那里。那些放肆的手指更不耐烦了:“好了,好了,别这幅样子,像什麽话……还有,不许哭……”你没有。你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种无奈恼恨让你几乎崩溃。而更明显的,是私处被侵入占据的屈辱羞耻。可比起左胸口的痛苦,那一切又都算不上什麽了。简业的手指撤了出去。你徒劳地睁开眼,试图看清楚眼下发生的一切,试图希望发现,这一切其实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很快就会过去了。”一个灼热硬朗的物体,毫不留情地、一寸寸地,侵入你的体内。你瞪大眼睛,任凭热水流入眼眶。你用力咬向自己的嘴唇,想要用另一种疼痛来抵抗这种被侵占的无力与屈辱。可由於药物的作用,你甚至咬不痛自己。脊背上的皮肤被热水打得发麻,身下的感觉那麽清晰明显。年少时你曾有过一个女孩。她有著雪一般的肌肤和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名叫和子。这两个字吐出唇间时,触感温婉而平凡,如同你幼时居住的小院里,阳光下初放的樱花。後来你却发现,和子一直将你的行踪报告给你的父亲。你太年轻,还狠不下心,只能装作不知。直到因为家族的安排,你和简业搭档成为“云雀”;直到那一次任务,由於父亲的授意利用,以及和子的误导,你们差点丧命。两夜一天。简业因为腿部中枪而蹒跚难行,他用自己和自己的敏锐把你送了出来。而你放弃了你视若性命的刀和尊严,扮成了该死的妓女,赌上陪死的可能,摸了回去。那一路上,你们第一次真正地背靠背地战斗。那一路上,你们前闯围卒後阻追兵,九死一生。还有,那一路上,简业都在诅咒你,无非弱智笨蛋傻瓜白痴神经病……你当然克制地容忍了病人的唠叨。你绝对不承认简业的观点:一个杀手那麽做傻得可以进吉尼斯纪录了。简业并不知道和子的存在:毕竟,那个女人是你的弱点,你没有理由把她暴露给同行。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将後背交托与你。你从没有向他解释什麽。你只是亲手为和子演绎了一回那腾家的茶道,为她奉上了苦涩清淡而平静的永眠。从那以後,你再也不曾碰过女人。但是现在……为什麽他要这样对待你?为什麽,是他,要这样对待你?04简业午後的阳光照进卧室,我随手围了条毯巾,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踱到窗子前俯瞰这座陌生而熟悉的城市,身後传来微弱的喘息,语调却是毋庸置疑:“我会杀了你。”──好可爱的宣言。我一笑不语,只是回头望向床上的那腾。不料这随意一瞥,却定格成了摄人心魂的画面。那腾的肌肤沈淀了阳光的色泽,此刻被新鲜的情事痕迹占据,衬在凌乱的被褥里,与他清俊的脸庞上冰冷的平静神情,形成了那麽激烈的对比,竟有著奇异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