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先是把解以清打伤又是怀疑我谋反,还是说有小人在你跟前嚼舌根惹你不开心了?要不,就是阿龙,他最近是有点太不应该了,闯的祸也是越来越大了……”
老黄侃侃而谈,这一番肺腑真言说得他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下落的酒杯和靳桃浪亘古不变的淡漠眼神。
方才斟满的酒杯“噔”的一个闷声,落到底下柔软的地毯上,澄黄清澈的酒液喷溅出来,顺着透明的杯沿,浸透了干燥的纯色地毯。
“舔干净。”
老黄不可置信地看向靳桃浪,这无声的折辱让他这张将近五十的面容有过一闪即逝的扭曲,心头各种心思横飞。
转瞬之间,闷声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和屈辱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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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确保脸上所有不对劲的情绪都藏好,才挣扎着露出笑脸,“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满是厚茧的粗短手指摸上了湿润的地毯,轻轻往下一按,就有酒液被挤出来,它还混杂着微量的尘土,和不知名的固体物质。
一看就让人本能的不适,而老黄却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缓缓低下头,伸出舌头就要舔时,被强行逼停在地毯上仅仅一公分的位置。
因为,他的脑门上顶上了一个坚硬冰凉的物体。
哪怕到这个时候了,老黄还不死心,眼角的泪说下就下,他哀叫着捶打胸口,大声痛苦道,“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杀死我吗!好啊!来啊!杀了我,你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才是最衷心的!”他不退反进,鼻涕眼泪横流,因情绪受控而发颤的手从地上抬起,猛地抓住靳桃浪手上的枪,脸色激动地将枪口对上额头。
声声未提要靳桃浪信任他,可每一个动作都饱含了他对靳桃浪的忠心。
可靳桃浪偏偏不吃这一套,神色没有半分的动容,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将枪口紧靠在老黄的眉心处,接着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半年前,你不就知道真相了吗?”
说罢,没有任何停顿,扣下扳机。老黄被靳桃浪的动作整懵了,他表情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口往上一提。
虎口发烫的枪管和不容忽视的震颤无一不让老黄阴了脸。
刚才那一枪,靳桃浪其实可以直接毙掉他的。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子弹也不会射向他。
想到这,他的呼吸都冰冷了,缓缓仰起头,麻木地看着靳桃浪,无神地念道,“解以清,你变成廖雷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些与你无关。不过接下来的事,我需要你的配合。”
后面的两分钟,对于老黄来说,格外的漫长又诡异。他亲眼见证了两个无论怎么看都完全搭不到一块的人能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转换身份。
拿枪指着他脑袋的人变成了解以清,而瘫倒在地上,生死不论的那个人变成了廖雷。
四肢上明晃晃的血洞到现在为止,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按这个趋势,不要多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但是,太慢了。
恰巧这时,余光里,有人给他递了一把枪,“对准他的脑袋,以后,睡魔的主人就会是你。”
以后,睡魔的主人就会是你。
睡魔的主人是你。
老黄神情恍惚,耳边那一声睡魔主人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如蜘蛛结网般,冻结了大脑所有的生存空间,只余下从创立初就被埋葬在最深处的纯始欲望——
睡魔,他的。
手上的重量变轻,眼前那颗跳动的心脏也越来越清楚,它代表着诱人的权利和金钱,只要击中它,只要击中他!
【主人!来了!】恰巧这时,零点闪着耀眼的红色飙回来。
【时间刚刚好。】
子弹入体的沉闷爆破声一声接着一声,有了开头,老黄如出了牢笼的野马,毫无目的地乱射,嘴角勾起的笑也在这时,变得猖狂又病态。
“老大,你可别恨我啊。”
“哈哈哈哈!廖雷!爽不爽!当靶子爽不爽!”
“你永远都阻挡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