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
衙役们分成几队,各个举着火把在大街小巷中穿梭,搜寻符合推测的宅院。而顾九在得知陈县尉傍晚便回了家后,便带着人直奔陈宅。
陈家人还不知晓陈县尉惨死的消息,但三更半夜,官府却找上门,这事换谁遇到了都不免多想。陈县尉妻子匆忙赶来前厅,看到做男儿郎装扮的女子,当即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妇人欠了欠身,有些紧张:“顾公事深夜来此,可是我家官人出了什么事情?”
顾九还没打算现在将此事公之于众,只和善地笑了笑,表示不方便透露,然后问起陈县尉回家之后的行踪。
妇人道:“官人回来没多久,便又走了。”
顾九问:“娘子可清楚陈县尉去了哪儿?”
“郊外的一处别院,”妇人似有尴尬,抬手理了理耳鬓的碎发,继续道,“我官人在那儿养了个人,这几日晚时他都留宿于那里。”
说罢,妇人看向顾九身后的一个衙役,慢声道:“那地方他应该知道。”
顾九回头瞧了那衙役一眼,便拱了拱手:“如此,便不打扰了。”
离开陈家后,不等顾九问,衙役已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陈县尉养的人出身瓦舍,若纳之为妾,恐招些闲言碎语,于仕途不利,所以便把人养在了城外。”
顾九眉梢微挑,不做评价,只让衙役头前带路。
那地方离县城并不远,几人很快便下了马。
开门的是个小丫鬟,听到他们来打听陈县尉的行踪,不由一脸警惕,但好在凭衙役穿的衣服,认出了是县衙里的人,这才不急不慢地进去唤来自家娘子。
“晚时是来我这儿了,”小娘子道,“不过他用罢晚饭后就走了,此后便一直没再回来,应该是回了宅子。”
顾九道:“我们几人便是从在陈家过来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娘子愣了愣,“寻不到我家官人了?”
顾九点头。
旁边的小丫鬟小声嘀咕道:“主君不是送朋友离开吗?会不会是与那位郎君在旁处喝酒听曲儿?”
“朋友?”
顾九立马问,“陈县尉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不是,”小娘子应是觉得丫鬟此言有理,便松了口气,“今晚有个年轻郎君来此处寻官人,他们两人吃罢晚饭后,官人便同那郎君一起离开了,说是雨大不好走,要送送他。”
顾九道:“你可认识那男子?”
小娘子摇摇头。
顾九回头问衙役:“都还有谁知道这个地方?”
衙役如实道:“这还真不好说,不过应是有不少人。”
顾九默了片刻。
如今高方清不在这里,想要根据描述画出那男子的模样应是行不通。
顾九忖了忖,问道:“他们吃饭时都聊了些什么?陈县尉又是如何称呼那男子的?”
“这我还真不清楚,”小娘子道,“官人并没有让我作陪。”
说到这,她顿了顿,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不过那男子登门拜访时,官人特地嘱咐我不要露面,在房里呆好。”
那会儿两人原本正在房中亲热,听到有人拜访时,陈县尉顿感扫兴,但也只得起身穿衣。外面大雨滂沱,她便替他撑着伞,一同出去了。
来人是个年轻郎君,整个人病恹恹的,看起来十分孱弱,但他阴气沉沉的眼神,却让人感到背脊发凉。
见到那人,陈县尉面露惊讶:“你不是走了吗?”
说着便让人把那男子请至堂内,又命仆役备好酒菜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