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满是空泛的水。
你已经走出我的视线。
走出了我的水域。
大路上的人走净了路躺在那里。
不知它在送谁。
王福水大气不敢出地听着。和朋友幸福享受的场又回来了。他按捺住兴奋,没有坐起来,生怕一个小小动作的侵入就会干扰了这个久违的场。他屏息听着。
但是他听不到下面的了。
朋友把诗稿扔在他的身上,可能是去厕所了。王福水想,趁这个空赶快起来陪着朋友。他要紧紧抓住朋友这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兴致。
当他睁开眼睛时,胸部隐痛不消,延续了梦中同样的痛。紧接着头痛加剧,鼻塞不畅。他感冒了,浑身无力,大概发着烧。想喝点水,但动不了。
直到躺了到第二天,父亲不放心过来转转,才发现儿子昏迷不醒,忙招呼人来把儿子送到诊所。大夫诊断为:脑血管扩张性头痛,感冒是眼见的,不碍事。他吃了药,也吃了点饭,好多了。
父亲对他说:“缓一缓,去省城彻底检查一下。你老胸痛和头痛不是办法,我跟你这个岁数,壮得跟牛一样。”
他对父亲说:“爸爸,我预感到,明天会有朋友来。”
父亲看看他,他看看父亲。父子两个沉默不语。
王念想起身走了。
不大工夫,王福水听到了父亲的吟唱,那声音渐行渐远。
“秋风凉,树叶黄,顽八军调北方,吃不好穿不上,为打内战活遭秧,……老爹娘,在南方,望着归雁泪汪汪,……唉呀呀,今生难见爹和娘。月儿歪,照窗台,大嫂斜倚梳桩台,点点珠泪润红腮,阿毛问妈哭什么,你爸爸今生难回来。”
恍惚间,王福水拿过桌上的纸和笔,写下几行字:
今年冬天,我憎恨。
无力普照而又悲悯的阳光。
在愚昧成为一种主流时。
真相并不像薄雪的覆盖。
在一个短温的午后就能看到雪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