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琰当然不可能没听出来,连忙出言辩解道:“龙的俗称,不就是九不像么?那与本宫所绣的图样,相去也不远嘛……”她越往下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是声若蚊蝇。
“罢了,反正他也不缺本宫这个香囊,爱戴不戴。”话落,还十分娇气地轻哼一声。
夏青闻言,不禁低笑出声:“娘娘,快别这么说。陛下方才若是在场,只怕这时候,已经迫不及待把娘娘所缝的香囊往腰间系了。”
蒋琬琰听后,眼底的眸光逐渐变得温软,柔和。“所以,本宫才说算了罢,总不能真叫陛下让人给取笑。”
“待练习过两、三个月,本宫总会拿出上得了台面的绣品。届时,再让陛下片刻不离的带着也不迟。”蒋琬琰抿着嘴儿笑道。
“娘娘有心了。”夏青说这话时,言辞真切诚恳。
她几乎是亲眼见证着,唐琛由一个不甚起眼的庶出皇子,成长为挥袖间千万人膜拜的帝王,情义不同寻常。因此,唐琛能娶到这般处处为他着想的妻子,她亦感到非常欣慰。
言尽,蒋琬琰没有继续接话,而是将目光投向静静伫立在一旁的纪华琅,道:“让你等久了。”
纪华琅这趟本就是来致歉的,自然不会因为一丁点不顺遂,就骤然改变来意,忙不迭应道:“娘娘此言,真是折煞臣女。”
蒋琬琰一时默然。
虽说纪华琅现在仍自称为臣,但蒋琬琰心里也明白,打从圣旨诏告的那刻起,她便是板上钉钉的燕王妃,是自己的亲妯娌。
因此,蒋琬琰今儿个便把态度摆在这里。假使纪华琅依旧像上回那样,目无尊卑,不懂得进退分寸,那自己只会比她做得更过分。
然而,纪华琅若肯彻底改过,蒋琬琰亦不会死死揪着从前的得失不放。
“说来不怕娘娘怪罪,臣女过去曾经无比妒忌,您与陛下之间深厚的情谊,甚至还愚蠢地妄想用言语挑拨……”纪华琅低眉敛目,腰肢半折地说道:“如今回忆起来,实在叫人后悔不已。”
蒋琬琰微一沉吟后,说:“你想多了,唯有夫妻本身感情不睦时,那些挑拨才有意义。否则,也不过当作笑话听听罢。”
纪华琅神色微滞,随即绽开一抹笑靥。“臣女当时就不断在思考,娘娘究竟是何种类型的女子,竟引得陛下倾慕如斯。”
蒋琬琰端起茶碗,纤指挑起茶盖,凑近唇边轻抿几口,才不紧不慢地问道:“然后呢?你想出来了么。”
纪华琅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
蒋琬琰挑起柳眉,似乎对她的答案很是意外。
纪华琅见状,一丝笑意从眼底冒出,接着逐渐漾开。“当臣女亲身体会过后才发觉,喜欢可以是一类人,而爱只是某一人。”
因为蒋琬琰陪着唐琛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再没有第二人可以感同身受,所以她才成为了那个无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