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她又定定地站在他床边,安安静静地瞧了一会儿,见他睡得这么踏实,半点儿没有惦记她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忍住,气鼓鼓地对着此刻还在“熟睡”的男人瘪了瘪嘴,伸手在他紧实的手臂上发小丫头脾气般掐了一下。
一下没解气,索性凑上去,抱着他的手臂咬了一下。
然而江恕压根不痛不痒,温凝潜意识里没舍得用劲儿,他又是个皮糙肉厚的人,不过手臂上传来的温热带着点痒,他没睡着只是装的,此刻就有些装不住了,低低地笑了起来,还没等温凝反应过来,便一把握上她的手腕,稍稍使了点劲,直直将人拉到面前。
温凝没有心理准备,吓得惊呼了一声,原本只是仗着他睡着想要小小地欺负欺负他的小姑娘,一瞬间跌到了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之时,温凝的脸颊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总觉得像是偷吃糖的小孩被发现似的,臊得慌。
不仅如此,江恕这种不要脸的人更是没打算放过她,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而后勾着唇,笑得懒洋洋的:“怎么了这是?要咬别咬那啊,这,你随便咬。”他大拇指蹭了蹭自己的嘴唇,那处先前被温凝咬过的唇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不是最喜欢咬这了?”
温凝抬眸,尖尖的下巴抵在他胸膛上,瘪着嘴,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江恕右边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宠溺地捏了捏她那鼓鼓的腮帮子,心里头痒痒的,觉得萌得肝颤。
发脾气也乖,可爱得要死。
甚至,他有点儿享受这种被她肆意耍小性子的感觉,哪怕是无理取闹,他都甘之如饴,只要一想起她这辈子大概只和自己撒过娇,他内心深处那该死的独占欲就瞬间被满足得一塌糊涂。
温凝瞪了他几眼,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明明她向来都是没有什么脾气的人,可是一对上江恕,她就总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大抵是吃准了他能受得了自己?
她想来想去也没想个明白,被人当场抓包又羞又燥得没法收场,索性挪了挪身子,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江恕低低地笑,大手探到她发顶上揉了揉,嗓音磁沉还带着点儿哑:“行了,起来,别招我,我怎么说也是个正经人,在医院是真的不行,要弄跟我回御乾湾弄去?”
“江恕!”温凝简直快要被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气死了,然而还没等她支起身来,病房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任天高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太太贴在江总身上,脸颊绯|红,江总满脸都是享受的笑容,单手还扣在太太的腰上不放人。
太太那声“江恕”叫的……一定是在控诉。
不是人啊,真不是人,任天高自诩跟在江恕身边做事这么多年,倒还真不知道他视为榜样的神明居然这么不是人,这可是医院啊……!
实在是打扰了……
此刻他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温凝回过头见到有人来,立刻手脚并用从江恕怀中逃了出来,手忙脚乱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般立刻坐到窗前桌上拉过一套卷子来看。
再看看江恕脸上的表情,那可是恨不得把任天高杀了的心思都有了。
任天高这趟过来,倒不是来找江恕的,非要计较起来,如今温凝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老板,不是老板夫人,而是正正经经的老板。
于公,江总已经把名下的产业全都交付给她,他赚公司的钱,老板自然是温凝。
于私就更得听她的了,就连江总都对她言听计从,更何况是他这种手下人。
这段时间,任天高不停地接替远赴海岛度假的王青的助理工作,就是为了能在温凝面前刷刷脸,让她帮自己求求情。
如今看来,求情怕也是没什么用了,估计他连非洲都不用去了,找块干净的地,先替自己把坟挖好最为实际。
任天高在江恕的死亡注视之下,战战兢兢拿着恋爱综艺的行程安排和之后温凝先前接的那部电影修善后的剧本走到桌边。
低头一瞧,太太这卷子都拿返了……他刚刚果然是坏了两人的好事……
“太……温小……”任天高瞥了眼病床那头虎视眈眈的江总,权衡了利弊之后,还是改了口,“太太,这是综艺的行程安排和《与君约》的剧本,剧本的原版和修改之后的版本都给您拿过来了,我还联系了一下剧组的导演和编剧,沟通了一阵之后,他们还专门替您在多处的情感转变上标注了具体的思路,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温凝没想到他能做得这么细致,原本只是因为王青不在,随口让他顺道帮个小忙,没成想他居然考虑得面面俱到,她心下不免感叹,不愧是跟在江恕身边,替他办了那么多事的人,没点本事又怎么能一稳就稳了这么多年。
至于江恕……温凝承认,在某些方面,甚至是很多很多方面,他有他骄傲的资本,手底下的人尚且能力过人,又何况是能当得了领导的他,人上人终究有成为人上人的道理。
可是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似乎在很久之前就消失了,他之于她而言,就是个会吃醋,会耍赖,也会担当的一个有生活气息的男人。
温凝思绪一下子飘得有些远了,等反应过来,忙对任天高说谢谢。
任天高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江总还在后边盯着呢,这可是他分内的事,他有什么资格让太太对他说谢谢?!江总甚至都不配,他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