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爱妃,朕在天宫里甚感寂寞,特来邀爱妃一同往天宫,共享天伦。你我在天宫里恩恩爱爱,再生一个小皇子,朕让他做天皇。&rdo;
咸丰说罢,一手轻轻将自己抓起,捏在手心里,直奔天宇。
安德海在后面追来:
&ldo;兰姐姐,弟弟来救你来了,莫信皇上之言,天宫是万万不可去的,你的阳寿未尽,还有更多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呀,快随弟弟回来。&rdo;
也不知安德海变了个怎样的戏法,他吹了一口气,自己便从咸丰的手心中安安稳稳地跳了回来,仍旧落在彩船上。她正闭目养神,突然听见小皇子大声疾呼:
&ldo;皇额娘,亲额娘,快跑,快跑。&rdo;
自己睁眼一看,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手里都拿着很粗的绳子,向自己扑来,吓得小皇子大哭大叫。自己左躲右闪,已经躲过了两个大汉的追逐,即将飞向天上,可不知怎的又被一个大汉按倒在地:
&ldo;哈哈,叶赫&iddot;兰儿,咸丰昏庸无知,不识你真面目,可本王爷一眼就能将你看穿。祖训:&lso;灭建州者叶赫&rso;,本王爷不会忘的,念你为爱新觉罗氏生过一男儿份上,赐你全尸,白绫自尽,省得本王爷动手。&rdo;
她努力辨认自称王爷的人,怎么也认不出来,有点像载垣,又不是;有点像惠亲王,也不是;也有点像端华,还不是。怎么自己一点都不认识这个大汉?那大汉甩下一根两丈长的白绫子,拂手而去,自己并没打结套上脖子,可怎么只觉得白绫子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ldo;小安子救我,小安子救我。&rdo;
懿贵妃奋力呼叫。
&ldo;主子,主子,你醒醒,奴才在此!&rdo;
懿贵妃猛地被安德海推醒,她忽地一下坐起,淌着虚汗,四处寻觅,那彩船、大水全不见了。哦,原来是自己做了场恶梦。
&ldo;主子,你身体甚虚,喝几口鸡汤吧。&rdo;
安德海将热腾腾的鸡汤端了上来。他刚才去让御膳房为懿贵妃炖碗鸡汤,正端着鸡汤往回走,刚走进小院便听见懿贵妃大呼小叫。安德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三步两脚地跨进卧室,瞧见懿贵妃双目紧闭,面色铁青,气喘不上,便知主子做恶梦了。
&ldo;主子,多吃点桂圆,补补身子。&rdo;
懿贵妃点了点头,一口气将鸡汤喝完:
&ldo;嗯,真鲜哪,再来一碗。&rdo;
&ldo;主子,你是病人,不能吃这么多呀。&rdo;
安德海向懿贵妃挤眼弄眉,两人相视而笑。喝了鸡汤,又睡醒了觉,懿贵妃的精神好多了,她的思维也清晰多了。她必须趁现在大乱之时,站稳脚跟,以图今后有更大的发展。但自己仅是个太妃,她觉得老天爷造人的时候,太不公平,那怯懦无比、无能无才的钮枯禄氏坐上了皇太后的宝座,而自己有胆识、有才能,却无处施展才华,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善于察言观色的安德海早已把懿贵妃的心思揣磨个七八分,他见时机已经成熟,此时不孝忠主子,更待何时?
&ldo;主子,为何叹气?&rdo;
懿贵妃望了望安德海并没作声,她觉得政治上的斗争,一个太监能懂得多少?尽管小安子绝对效忠自己,也尽管小安子比别的太监多一根政治神经,但她总不愿意把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告诉别人。正在这时,皇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来了,她向懿贵妃行了个双腿安:
&ldo;懿太贵妃吉祥。皇太后让奴婢来向懿太贵妃请问,不知懿太贵妃可需要再传御医?皇太后正惦记着懿太贵妃哩。&rdo;
那宫女口口声称&ldo;懿太贵妃&rdo;和&ldo;皇太后&rdo;,这个称呼对于懿贵妃来说实在是大刺耳了,她又不便发作,只淡淡地回了句:
&ldo;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已感觉好多了,等一会儿吃了药便去守灵。&rdo;
宫女退了出去。懿贵妃满脸的不高兴,刚才宫女那个称号就好像是故意让她出丑,不给她面子,她气急败坏,咆哮如雷:
&ldo;小安子,狗奴才,你还站着干嘛?&rdo;
安德海被她吼的不知所措,他一想自己并没做错事,说错话呀!噢,一定是皇后派来的宫女惹恼了她。能惹恼她的也只能是称呼不当,安德海一拍脑门:
&ldo;对呀,懿贵妃一夜间变成了懿太贵妃,皇后一夜间变成了皇太后,一定是这个称呼不对主子的胃口,我何不献上一技呢?&rdo;
想到这里,安德海扑通一声跪在懿贵妃的面前,轮起双手,左右开弓,掌自己几个大嘴巴,口中还念念有词:
&ldo;奴才该死,奴才该死。&rdo;
一见安德海这奴性十足的嘴脸,懿贵妃觉得很开心,只有在小安子面前,自己才可以换上真面具。她虽然清楚安德海是条忠实的狗,十分卑劣,但在这条狗面前,懿贵妃是个主子,她能得到一种满足,即利用手中之权,摆布、左右别人的心理满足。懿贵妃说了句:
&ldo;别打了,脸都打肿了,不觉得疼吗?&rdo;
&ldo;不疼,哦,疼,很疼,姐姐不疼我,还有谁疼我。&rdo;
安德海耍贫嘴,以博懿贵妃一笑。懿贵妃勉强地笑了笑。安德海见她怒气已消,胆子也大了起来:
&ldo;主子,刚才那小奴婢也太大胆了,称什么皇后为皇太后,称主子您懿太贵妃,我真想一口吃了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