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轻声叹道:“傅姑娘的画技又高超了,比上次见到的更加举重若轻了。”泼墨画虽然简单,但是越简单越考验作画人的功夫,而这位傅姑娘显然技艺高超,远超她的年纪,周围人也明白,讨论声更大了些。容渺就见她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一副沾染了墨汁的纸变作了一幅画,不由的惊叹起来,实在是太厉害了。傅姑娘做完画就放下笔避到一边,长公主当仁不让的一根极为眼熟的簪子稳稳的的对着她的脖子,上面的流苏还在微微的摇晃,尖锐的顶端毫无阻隔的贴着她的皮肤,稍微呼吸用力些就能划破她的脖子一般。而容渺正微笑的盯着她的眼睛,手上的动作却非常的稳。“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容瑶声音都变调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手就怕她不注意就直接划了下去。容音也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忙道:“十妹妹!”容渺估计靠近她,几乎脸贴着脸,鼻尖也正对着,道:“四姐姐你也知道我很从小在云州长大对京城的规矩不太懂,在云州我们都是奉行动手不动口的,四姐姐说的话让我很生气!”用力的点了点头加强说服力,又道,“我生气了就要打人的,在我们那打架出了人命的也不是没有,毕竟小孩子出手没有轻重,手边上有什么东西都会捞起来,头破血流也不少见,四姐姐你没去过我们那里可能不知道我们那的规矩,这一次我就当没听到,若是有下次……”容渺威胁的把簪子在她跟前划了划,轻声道:“我可是会当四姐姐想要跟我打架的,四姐姐虽然年纪比我大,也比我高,但是打起来嘛……”容瑶见她把簪子移开就火速的把她推开,再听她威胁的话先前被恐惧压下来的怒火全都重新烧了起来,甚至比原先还要恼恨,道:“你……”这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只是对上容渺笑意盈盈的样子后面的话就哽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现在想想也知道她刚刚不可能刺下去,自己是被吓住了,被一个小丫头吓住,还在容音跟前,容瑶脸上一片火烫,恨不得上去扇她一巴掌,只是想起刚刚她一言不合就直接发难的样子心头一凉,不论如何能直接拔簪子威胁她就证明她绝对不是善茬,一般人哪里能想得到这?而且他们真的打起来,真的闹到了老太君那里,八成也是她吃亏,谁让她年纪大!容瑶脸上青白交错,阴晴不定的瞪着容渺,红唇紧抿,到底没再说什么,容音也松了一口气,为难的看了看容渺,又瞧了瞧明显心情不畅的容瑶,叹了口气,也没在说话。容渺把簪子扔给容瑶:“你的簪子。”心里得意不已,他爹果然说得对,对付这种只敢嘴上说的人直接上手就行,揍她一顿就老实了,现在虽然没有揍,只威胁了一番,她就不敢再阴阳怪气的说话了。容瑶哪里还想要这把簪子,被她扔过来了之后一把抓住就扔到车厢的角落里,再看容渺的时候火气又有三分上浮。等回到伯府,容瑶一会儿都不想多呆,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发疯!而且见着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就觉得气的慌儿。容渺已经饿的不行了,赏梅宴上都是些糕点,而且放着早就冷透了,她偷偷吃了两块什么滋味都没有,回到院子里就迫不及待的吩咐,“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给我端上点。”铃兰被撇下一天眼下被这么使唤满心的不乐意,磨叽的不肯动,道:“姑娘不去五夫人那里做做么?夫人念叨了你一整天了。”容渺一拍桌子,她饿的时候心情就分外不好,瞪了她一眼:“让你去就去,哪里有那么多的话!”容潋带着翠竹松枝进来,眼下那股狂喜经过了一路的沉淀已经让他冷静下来了,他被步河烦了好久最后还是太子殿下移驾他才解放回来,坐到椅子上,“快去!”容渺看着翠竹才想起她怎么也该和她一块才是,今日一天都没见到人,问起翠竹,翠竹满脸委屈,哭诉道:“姑娘,他们瞧不起人!说我就是个粗使丫鬟,扣着我不让我进去,还让我拿着笤帚去扫雪!”容潋没心思听她说话,他想把今日的经历告诉容渺,一改平日的作风,迫不及待的道:“你知道我今天瞧见谁了么?”容渺捂着胃,奇道:“谁?”“太子殿下!”容潋没有买官司,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太子殿下果然是风姿过人,让人心折!”满心的赞叹,陛下已经年过近半百,什么时候归天不好说,只是从年纪看,他将来若是入朝为官,他誓死效忠的对象就是这位殿下了!虽没敢细看,但这般的风采确实很让人仰慕,效忠的对象是这位实在是让人心怡。容渺本来不在意,只是听容潋说起太子,她下意识的想起了舒懋琛,风姿过人,让人心折?完全对的上的,他说他姓舒,啊啊啊啊------------她按了按脑袋,把自己的胡思乱想全都扔开,不是她想的那样吧……抑制住心脏的尖叫,容渺顾不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里,抱着一丝侥幸的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大约十六七?头上带着玉冠?长的非常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