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玉莲刚刚一直玩尽心机与顾唯兮扮姐妹情深,又被站在前面的南宫凛引开了视线,而上官玄灏恰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所以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上官玄灏的存在。
刚才的话虽然是对着大家说的,可柳若兰的视线却始终若有若无、有意无意地瞟向上官玄灏,眸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犹抱琵琶,欲语还休,反正看在顾唯兮的眼中是要多幽怨多幽怨,要多哀怜有多哀怜:和某位拿钱不干活的男主角相比,这女主角还挺入戏的,够上道!
正在这时,本来就心情欠佳的南宫凛顿时脸色阴沉得仿佛能够拧得出墨来,幽黑的眼眸在这个黑得深沉的夜里更显得阴鸷骇人,华袖一挥,大手猛地将身侧依旧恍然不知所觉的柳若兰粗鲁一扯,狠狠禁锢在怀里,凉薄的唇角冷冷扯出一抹笑容:
&ldo;爱妃是来接本宫的吗?&rdo;
刚刚接连问候了在场那么多人,却从头到尾没有提到他一下,她是当他这个正牌的夫君是死的吗?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贱人的这点小心思,不过是想趁机会和上官玄灏多说几句话而已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还不知收敛,真是不知廉耻!
&ldo;啊!
柳若兰刚才失神之际,突觉腰间骤然一紧,生生一痛,惊呼了一声后抬头对上南宫凛阴鸷的双眸,随即回过神来,掩下刚刚的失态,捋了捋散落在颊间的几根发丝,小鸟依人般地就势靠在南宫凛的胸膛前,低眉顺耳地柔声回道:
&ldo;是啊,妾身刚刚着实想殿下了,遍寻不见有些担心,听个宫人说过一刻前曾在这里见过殿下,才想着亲自来这里迎接殿下。现在宫宴快要开始了,咱们还是早点走吧!&rdo;
柳若兰眼角余光悄悄瞄向上官玄灏,企图看看他会不会因自己与南宫凛的亲密接触而产生些情绪波动,奈何她终归是失望了。
上官玄灏依旧单手背后,另一只手时不时扶上嘴角,苍白的脸色依旧难掩一身芝兰玉树的风骨,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淡淡笑着,似与人亲近,眸底却始终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看得顾唯兮一阵啧啧称奇,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些手痒,想要上前去撕破他那层面具,看看真正的他是个怎样的人:
丫的尽管装吧,憋不死你,敢情病入膏肓就是这样来的?
&ldo;爱妃如此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真是颇得本宫的心哪!呵呵,本宫都有些担心有像爱妃这样一位贤妻会招来其他人的妒忌了!特别是像尚未娶妻的修哲、越泽他们,当然啦,还有上官公子,毕竟上官公子病痛缠身,真的很需要一位贤妻照料才是……&rdo;
南宫凛状似无意地开起了玩笑,嘴角适时地挂上了一记骄傲与关切的笑容,幽黑的眼眸一一扫过众人,犹其意味深长地扫过上官玄灏,大手更是更用力地将柳若兰示威性地往自己怀里箍紧了些。
然而,还未等被点到名的宁修哲和南宫越泽发话,四皇子南宫冽便顶着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庞,一脸无害地悠悠说道:&ldo;修哲和越泽他们就算还没有娶正妻,也都还有几房娇美的小妾通房服侍着,惬意得很呢,哪有时间去忌妒二皇兄呢?还有,玄灏他就更是了……&rdo;
说着,仿佛没有看到南宫凛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似的,南宫冽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突然闪身到顾唯兮旁边,伸出手一扯,边将顾唯兮往上官玄灏身上推过去,边昂高头颅笑得一脸傲气和灿烂:
&ldo;瞧,人家玄灏的未来贤妻可是在这里呢!&rdo;
正当顾唯兮在心里点头如捣蒜,万分赞同南宫冽的观点,认为这南宫凛实在是个自恋自大、无事生非的家伙时,怎么也想不到那该死的南宫冽竟然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推了她一把,让毫无防备的她身子不由自住地跌撞出去,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已经稳稳地窝在了上官玄灏的怀里。
感觉到腰肢被一双有力的手圈住,她一阵错愕地对上官玄灏墨玉般的眼眸,灿若繁星的双眸眨了眨,条件反射性地抵在上官玄灏胸膛前的双手仿似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隔着一层锦服仍能强烈感受到肌肤传来的炙热,她心中不由得悲慛地哀嚎道:
不带这样整人的啊!怎么都不按照剧本大纲来演的呢?
一开始看戏的时候可没有说过观众也得进场客串来着!
在浮光掠影、灯火摇曳的宫灯下,顾唯兮那双清亮迥彻的双眸显得更加顾盼生辉,上官玄灏的眼神微微闪了闪,看着怀中这个女子一向处变不惊、谈笑自若的脸上难得露出这么一副如受惊小鹿般的神情,见其眸底片刻间已经闪过各种各样精彩纷呈情绪,或惊诧、或愕然、或懊恼、或不解、或愤怒……他顿觉有趣,不由得心里一阵失笑。
所有动作的发生均在须臾之间,看着面前&ldo;情深相拥、亲密无间&rdo;的这对璧人时,在场各位仁兄小姐的目光纷纷意味不明地she向他们。
南宫凛脸色更加阴沉,幽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连箍着柳若兰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度,柳若兰一声吃痛,却不敢惊呼出声,双眸只是紧紧盯着前面相拥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越泽凌厉的目光&rdo;唰&ldo;地一声刮向两人,垂于两侧的双手倏地一下握紧,青筋暴露,仿佛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觊觎了一样。
而顾玉莲这时才想起来这上官玄灏原来就是赐婚给顾唯兮的夫婿,自己终究还是慢了那个贱人一步,手中丝帕不由得绞得死死的,隐约可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