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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苏锦尚在思索,秦无端又说道:&ldo;如此,我背诵《凌霄诀》与你听一听,看练的心法是否一致‐‐倘若不同,你有个心理准备,谢师伯当是有意为之。&rdo;

待到他颔首同意,秦无端便背诵起来。

《凌霄诀》与《阳明剑法》皆是那年阳明洞天的开山祖师一手创立,暗合阴阳八卦,却又与如今道家流派的普遍思潮有着明显的差别。五行为根,天地为基,洞悉日月糙木,追求天人合一,方为&ldo;阳明&rdo;二字真正含义。

秦无端诵到一半,苏锦打断他,言之凿凿道:&ldo;与师父教我的不同。&rdo;

秦无端问:&ldo;如何不同?&rdo;

苏锦道:&ldo;师兄所言皆是天地万物,性本善;师父教我的却为人欲无穷,性本恶。&rdo;

阳明洞天各门虽常有交流切磋,苏锦作为谢凌唯一的徒弟,却鲜少露面。除却重大节日,几乎寸步不离清净峰。

秦无端将那折扇杵在掌心,似乎不曾想到谢凌真的会如此。他思虑良多,道:&ldo;那他可曾告诉你,你练的不是《凌霄诀》?&rdo;

&ldo;每每调息后四肢百骸甚为舒坦,也没有想那么多真假的问题了……师父说的,我都信了。&rdo;

被忽视的程九歌插嘴道:&ldo;你以为凌霄剑谱是何物,为甚江湖人人向往?它以阳明剑法为基,被谢师伯改良精进,缩为九式剑谱。而阳明剑法最玄妙之处便在于因人而异,遇强则强,是精妙绝伦的剑术‐‐如此改良之后,只会威力更强。群英会上一战,声震江湖,谁不想窥探其中一二。&rdo;

他停顿后,复又解释道:&ldo;譬如,我师父妙手仁心,他的剑是慈悲剑;白英师兄儒雅温润,剑铭&lso;听松&rso;;杨师兄凌厉端肃,他的剑名为&lso;观朴&rso;,而谢师兄杀伐果断,他的凌霄剑……不见血不会归鞘。&rdo;

苏锦恍然大悟道:&ldo;那些人上山,还说都是师父的仇家,他们不是为了剑谱么?&rdo;

秦无端道:&ldo;不错,他们不仅要《凌霄剑谱》,还要《步步生莲》。&rdo;

苏锦第三次听闻这个名字了,他心有余悸地按住自身脉搏,程九歌把他的手抓回来说道:&ldo;步步生莲乃皇城暗卫习得的一种心法,以自身气血为引,具体如何我并不清楚,只是听闻练到最高境界时片叶飞花皆可夺人性命。如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知为何名字起得如此有禅意了。&rdo;

此言一出,三人皆缄口不语。

谢凌来历成谜,传到后来什么皇亲国戚的说法都有。苏锦不曾听他提到许多过去,只知道他自小生长于金陵皇城内,而后又成了大内暗卫的首领。

当朝□□早年曾是糙莽绿林,后来靠谋略与胆识在乱世中起兵乃至最后登了大宝。

他登基后对自己的江湖出身有一种矛盾的情绪,既要将他们打压,又要牢牢地掌控,才有了暗卫组织。

那些人仿佛傀儡,有自己的训练体系,每一个都武功奇高。他们只听命于皇帝一人,维系江湖与庙堂,不让武林中人再有接触政务的机会。如此一来,维护着又打压着的欣欣向荣,转眼也快要百年。

一派心照不宣的和谐局面被谢凌出走打破。从那时起,皇宫内少了个保驾护航的高手,江湖上却多了一个凌霄剑。

他研习各家长处,又继承了开朝以来历任暗卫首领的功法,将步步生莲与阳明剑法结合,自创凌霄剑谱,运用得登峰造极。

也是在他初绽锋芒之后,江湖才开始向往起了暗卫的武功。

&ldo;毕竟归根结底,皇城本身已是一个不可捉摸的秘密,谢师伯带着这个秘密走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纵使胜不了他,也想要窥探一二。&rdo;

秦无端言毕,眉梢一挑,意图所指地看向苏锦。

如今谢凌一死,朝廷尚未追溯,其他武林各派蠢蠢欲动。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谢凌还有个关门弟子,能背下《步步生莲》全篇,这可怎么了得。

程九歌将他的手松开,平静道:&ldo;不碍事。此前你受过内伤应该服了药,现下已经痊愈了。为防以后不受控制,我会给你调理。&rdo;

事情发展至此,看上去仿佛已经有了一个圆满的对症。秦无端和程九歌俱是松了口气,只觉祸不单行。

苏锦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道:&ldo;如若我练的真是邪功,那……一共七重,我已经练到第五重,若要从头来过,是不是要废掉才能‐‐&rdo;

秦无端一掌拍在他头顶:&ldo;你在想什么?&rdo;

苏锦道:&ldo;我入阳明的确是当年无路可走,但不是要来学这些乱七八糟的邪功的!&rdo;

秦无端一脸的无言以对,叹息道:&ldo;这不是邪功,只是路子和凌霄诀不同。武学从来没有正邪之分,你在谢师伯门下这十二年,到底怎么学的?&rdo;

他到底还是十分单纯,认为世界非黑即白,中间横亘着一道分明的界限。他认为谢凌从大内到了会稽,便是改邪归正,唐青崖救他之后又杀了同门,原本的善人形象立刻蒙尘。判断的标准实在简单,他这番话令秦无端着实刮目相看。

见苏锦仿佛受到极大的打击,秦无端安慰他道:&ldo;你要这么想,现今无论名门正派还是那些杂鱼行脚,都想得到步步生莲。他们不敢去大内,全部都押在了谢师伯‐‐以后会是你身上,强者人人追逐,这又怎么会是邪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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