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隐退,晨曦的初霞驱散了最后一丝夜色,开启了新的一朝。
时值日央。
西城区庆元大街,七里香酒楼。
三楼“雅然居”内,一个姿容绝艳的男子独自坐在窗前,眉宇间凝着难以抹去的寂寥。
窗外的阳光随着时间推移,西斜而去,描绘着晚霞初绽的美妙景色,为天地间镀上一层似金却染红的迤逦颜色。
君倾衍推门而入,他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片刻,这才迈步上前,走过去径自坐下。
对面这个人,虽然还坐在这里,心魂却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已经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他端着酒杯,眼睛望向虚空的某一处,眼底是一望无际的黑,死寂而荒凉,心神早已飘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他顿时想起,许多年前有个不可一世的声音对自己说。
“这世上还没有让我放不下的东西!”
那是他夺了他最喜欢的物件之后。
可如今呢?
他是如此放不下,过不得!
那个人儿呢,她如今飘在别处,又不知在何处。
看着自己视为夙敌,又视为知己的人如此的失魂落魄,君倾衍却没有一丝快意的感觉,只觉心中郁梗难当。
蓦地,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气怒,还有明显的心慌,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终于找到了因由,他却不愿将其捻灭!
君倾衍看着郁珏一径的走神,也就不开口。
其实他不知说什么。
昨儿他一口气奔了去,在云霄阁门口呆了半晌,却不知进去见了他要说什么。
只能转回别院,后来听得戌一说,郁珏寅时离了黄鹤楼,去了七里香喝酒。
想了一个晚上,直到今天来,依旧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是不能“算了”的。
那个人儿,撼动他的心,他不想跟她就此再也没有关联,不能,也不舍得。
即使她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依然执拗的不愿意,其中自然跟郁珏有很大的关系,他如此放到心尖儿上的人,自己又怎能只让她属于郁珏?
良久,君倾衍终于决定打破一室近乎死寂的静默,他看向郁珏,开口道:“你就打算这般,每日里这般醉生梦死下去?你这般,她就会回来?”
郁珏缓慢的转移视线,看着君倾衍扯唇牵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砚堂,这不像你。”
砚堂,君倾衍的表字。
君倾衍似笑非笑,眉尾微挑:“哪里不像?”
郁珏语气轻慢道:“若是以往的砚堂,怎么会如此多话?”
“呵呵……”
君倾衍轻笑出声,如画的眉眼刹那间风华延展,对于郁珏的话不置可否,继续自己要说的话。
“既然如此在乎,为何不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