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清川揉着他的发顶,耐心地哄道:“尝尝。”不对,这物件不是被他亲手割下了么?他还亲手塞进了奚清川的嘴巴里。不对,娘亲与小妹皆在人间。不对,他正与嬴西洲在一处,嬴西洲答应过要保护他,嬴西洲为何任凭他被奚清川□□?不久前,柔娘将自己变作了窗纸。他与嬴西洲为引柔娘现身,佯装离开了天灵殿。柔娘乃是医修,估计又与他们九华剑派之时一般,下了什么能致幻的药物吧?“嘉徵尝尝便会知晓此物的好处,只消尝上一回,便再也抱不得女子了。”奚清川柔情蜜意地道。“不要。”宁嘉徵记得自己答应了要试试尝嬴西洲的。嬴西洲与奚清川截然不同,他绝不想尝奚清川的。他伸手去推奚清川,无论他如何用力,奚清川皆纹丝不动。奚清川好脾气地道:“嘉徵,乖些。”面前的奚清川如此逼真,当真是幻觉?宁嘉徵满心恐惧,却又不甘于屈服。他是个废物,远远不是奚清川的对手,迟早他得屈服于奚清川。是不是他早些屈服,爹爹,娘亲,小妹,三位师兄以及“王不留行”便不会死了?不对,他不能这样想。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他亦不该屈服于奚清川。他可是新任“琼玑盛会”魁首,他可是爹娘引以为傲的儿子,他还曾夸下海口要保护嬴西洲,要同嬴西洲并肩而战,对付兰猗,即便命丧黄泉了,肉身腐朽了,他留下的骨头也该是硬的。那厢,嬴西洲一手点了穆音的穴道,以免她再自残,一手扣着柔娘的脖颈道:“你在捣什么鬼?”柔娘心下颇为吃惊自己费心研制的迷魂药对嬴西洲全无用处,面上媚笑道:“奴家的双手被宁公子废了,奴家还能捣什么鬼?”嬴西洲见宁嘉徵中邪似的,不是哭泣,便是颤抖,口中还唤着“爹爹”,“娘亲”,“小妹”,“‘王不留行’”,心如刀绞。他将柔娘浑身上下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搜出来。这柔娘委实是用毒的奇才,不知将毒藏在何处了。柔娘含羞带怯地道:“嬴公子若是有意于奴家,直言便是,嬴公子生得一表人才,又是上古神兽,奴家岂会不从?嬴公子何必轻薄于奴家,坏奴家的名声?”嬴西洲不屑地道:“你可知你现下这副鬼样子吓人得很,吾得多不长眼,才会看上你?”柔娘被嬴西洲戳中了痛处,气急败坏地道:“那宁嘉徵水性杨花,毁我容貌,不得好死。”所幸她善歧黄之术,待她脱身,定能将自己的容貌恢复如初,不,得远胜从前才行。迷魂药会将人送至其最为痛苦之时,反复煎熬,至今无一人能挣脱。纵使她大发善心,给了解药,亦无一人能神志清明。“嘉徵秉性至纯,并非水性杨花之辈。你作恶多端,嘉徵毁你容貌是你咎由自取。”嬴西洲手中施力,索性杀了柔娘,反正她一问三不知。柔娘垂死挣扎着,断断续续地道:“奴家……奴家……给……解药……”嬴西洲手一松,柔娘即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好疼呀。”柔娘可可怜怜地瞥了嬴西洲一眼。嬴西洲不耐烦地道:“解药在何处?”柔娘羞臊地道:“嬴公子亲奴家一下,奴家便说与嬴公子听。”——自从她及笄以来,除了兰猗,只要是男子,莫不是为她着迷。林尘不过是喜新厌旧,后来腻味了,一开始待她亦是极好的。她绝不相信凭她的手段,嬴西洲会无动于衷。所谓的断袖除却少数脑子异于常人的死断袖,多数不过是未能得到合意的女子,退而求其次罢了,哪有男子会喜欢不香不软,不能生儿育女的同性?嬴西洲陡然嗅到了一股子甜香,与他在翠楼嗅到的相似。他体内随即升起了阵阵燥热,直冲奇经八脉。显而易见,这柔娘对他下了媚药。他不容易中毒,亦不容易动情,尽管这媚药甚是厉害,他亦不会为其所控。柔娘欲要用自己的双峰去磨蹭嬴西洲,却连嬴西洲的衣袂都碰不到。嬴西洲面容冷峻,出手将柔娘整条左臂卸下,道:“解药。”柔娘突地没了左臂,直直地盯着血流如注的断口。“你再耍花样,吾便将你做成人彘。”嬴西洲对于柔娘没什么多余的善心与耐心。“奴家……”柔娘堪堪吐出两个字,竟又被嬴西洲卸下了右臂。嬴西洲将两条手臂变作了肉泥:“是不是很像‘断情’所为?”柔娘这回是真的怕了,正要为宁嘉徵解毒,竟见宁嘉徵掀开眼帘,朝她笑道:“多谢你助我战胜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