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只剩下一件私事了,那便是去看红绸。
然而等他到了西通的时候开云坊竟然已经不存在了,自然也没能见到红绸……
以他的本事,或放出神识直接找,或派人打听,那么不论红绸是生是死他都会得到一个准确消息。
但是这时他忽然想到,自从认识红绸后他都带给了红绸什么,无非是思念、等待还有痛苦,一时间他根本不敢再找下去了。
而后他又想到,如果红绸还想见他,那么很容易就能托人向他传口信,如今一点消息也没有,兴许是她已经不想见他了吧。又或者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从前的痛苦,从前的人,忘了也好……
离开了西通方胜再次和玉漱等人汇合,然后便决定离开震灵大陆,这里暂时没他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接到了戒怼和尚亲自传来的消息,事实上,也只有戒怼这个境界的修士才能勉强堵住他,以他的瞬移之术,别人想给他传消息也难。戒怼告诉方胜,恒空让他速去法王宗一趟。
到了法王宗后恒空和尚直接把他拉进了金光塔,并在顶层再一次看到了天纶晷。
此时的天纶晷已然打开,山缝中的那些字清晰地出现在方胜眼中,与之前看时明显不同的是,山壁上又多了一些字。
“震灵大陆将有大难来自海上,妖兽蚁聚,及时防备!吾冒险再临此地,只盼能及时传讯,但凡我震灵大陆修真界能有一丝香火在,便有产生临仙期修士之机,以壮我辈声威!”
轻声念完这些话,方胜不由有些发蒙,然后便问恒空:“前辈,这些字是何时出现的?”
“十年前。”恒空沉声道。
“十年前?妖兽可是一百年前就攻来了,这位前辈也太慢了吧,还有,他怎么就知道震灵大陆会受到妖兽攻击的……”方胜嘀咕道。
恒空却是想了许久了,此时苦笑道:“若这些石刻真是来自飞升后的仙界,那么依我看,妖兽之所以攻击震灵大陆,很可能还要牵扯到仙界的纷争。”
方胜一下就说不出话了,因为他想起来海尊所说的那些话,海尊说那些淡青色异气很可能不是自然而然出现的,而是人为的泄露到了这个世界……
见方胜不说话,恒空又道:“你来看,这句‘以壮我辈声威’,这‘我辈’二字所指实在有待推敲。”
“前辈是说,此人的意思是,震灵大陆的修士飞升到仙界好去壮大他们那些人的声势?”方胜惊道。
“正是如此。”恒空苦笑道。
“呃……人们一说得道成仙、白日飞升无不欣羡异常,无数人更是将之当成了一生的追求,如果到了仙界还避免不了纷争,还要打来打去,甚至要阴谋破坏另一界的平衡,那还去他干什么……”方胜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旦境界到了,你能强忍住不飞升吗?”
“呃……”
而后方胜就离开了法王宗,却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事,比如去见赵镇北、步野等人,处理完这些,他这才直接带着神兽和众人瞬移到了永夜族圣山之内,然后通过传送阵回了驭龙洲。
让方胜欣慰的是,妖兽的注意力全被震灵大陆这枚大钉子吸引了去,并没有来攻打驭龙洲,百余年过去,这里仍然平静如昔。
和王雪心等人欢聚了几日后方胜便又开始东奔西走,不过来回都用瞬移的,处理起事情来倒也快捷。他带着玉漱先去了趟七岳宗,然后才又去了华阳山雷落宗,接着又零星地去看了些故人。
这个时候方胜终于发现想隐居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要提前和所有想的到的人打招呼。
虽说他很重感情,但是这时候也真有些累了,他其实只想和玉漱过简简单单的生活,而不停地找人、叙旧实则正好和简单相悖。
这并是不说他讨厌那些故人,而是人生总有悲欢聚散,他看开了,某一个特定时期曾和某些人相聚过就够了,在当下,在眼前这一刻,他只想和玉漱安安静静地在一起。
等处理完一切,方胜、玉漱、胡妖儿、邵芳、方晨生、南瑛紫、齐翠一起来到了邵九州和左霓裳在邵集镇的故居,那里自然已经易主,又被他们买了回来,然后改建成三个小院,就此安定了下来。
南瑛紫和齐翠这些年一直不停地炼器,都有些累了,到这里纯粹是为了休息;邵芳和方晨生则是来完婚来了,以后也不想再去修真界闯荡了;方胜和玉漱独门独院,平时见得最多的就是胡妖儿还有那几个熟人,终于过上了他们想要的生活。
要说完全归隐,连玉漱都觉得没必要,她想要的只是方胜能用整天整天的时间陪着她,更何况,她也很喜欢邵集镇这个地方。
就这样过了两年,胡妖儿率先提出离开,这丫头已经长大了,想自己出去闯闯,顺道看看能不能提升一下境界。
她一身本事足以纵横驭龙洲和震灵大陆,但是方胜和玉漱仍然不放心,然后在某一天晚上,这丫头竟然留了封信离家出走了。
“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再过一百年你就要走了,我一定得跟你一起走!嫂子,你也要加油啊,你一定比我更舍不得哥哥吧。你们不要找我,如果想你们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妖儿。”
这封只有几行字的信看得方胜哭笑不得,但是后来竟有些悲伤,胡妖儿舍不得,难道他就舍得吗?
只是,舍不得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但最终还是得离开,只留下无尽的怀念……
胡妖儿有还虚葫在,可以自由穿梭于驭龙洲和震灵大陆之间,在短短十余年间就名震两地。美貌天下第一,仙器天下第一,聪慧天下第一,阵法天下第一,哥哥天下第一,这些全是她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