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倒没有,&rdo;那丫头认真想了想,&ldo;不过安大夫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背药箱的。&rdo;
没背药箱么,兴许是去警局了吧。宁致远想,不如去警局看看。
于曼丽走着,即使是现在,身处人群之中,她依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没死,她真的可以这样活着么?
没有答案,也没人能给她答案。与她的过去有联系的一切,都在一个晚上,如那条牵扯着的绳索,被她亲手,割断了。
世俗而普通的陌生,这是她过去期盼却又最不敢想象的。一处没人认识她,没有人知她过去的地方。
可她,真的可以就这样,心安理得的重新开始么?
周围不寻常的动静拉回了她飘远的心神。她向那人群聚集之处望去,不禁皱了眉。
那是个女人。
一个明目张胆穿着和服木屐,步履从容的,日本女人。
身边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却是不带一丝恶意‐‐对新鲜而美好事物的‐‐好奇。甚至,有大胆些的孩子伸手去触摸那印着陌生却美丽花朵的衣摆。片刻,又被一边的母亲拉回来。
小孩子扬起稚嫩的脸,兴高采烈地问,&ldo;娘你看你看,那花真漂亮,比我们家的桃花还漂亮呢……&rdo;
无心去听那些旁的话,于曼丽皱了眉。怎么会有一个日本女人出现在这里?!
不论是否巧合,她都不该视而不见。
于曼丽慢慢跟着,直到那个女人在一片枝繁叶茂、四下无人之处收步,她便在枝叶之外,找一处藏了自己。
那日本女人安静的立在一棵桃树下,抬头看那一树绯云,似想到了什么,弯唇一笑,温婉了一池春水。
平白出现在此处,似乎在等什么人。而她等的那个人,正缓步而来。那日本女人脸上绽出一个明媚笑容来,小步迎上去,却又偏偏收住了脚,目光殷切,语气有几分羞怯,几分期待。
&ldo;逸尘君。&rdo;
而在那殷切目光中迎面来的端正男人,正是‐‐安逸尘。
&ldo;惠子。&rdo;
安逸尘在几步之外停下,隔着刻意拉开的距离,唤过人之后也不见下文。
那个惠子低头掩唇一笑,眼波流转,&ldo;逸尘君真是一点也没变呢,怎么能让一个女子等这么久呢。&rdo;
&ldo;对不起惠子,诊所里有事……耽搁了,&rdo;安逸尘微低了头,歉意道。他的确不欲来赴这约的,但既然答应了,迟来也不是他的本意。
逸尘君还是不擅长说谎呢。
&ldo;不要紧,我已经等了三年了,&rdo;惠子向那人走近,一步一步,跨越万水千山一般的坚定,让人不忍推绝,&ldo;我们,总是会再见的。&rdo;
安逸尘没有说话,亦不知如何回答。她的情意,他无法回应。对她,多少是有些歉意的。
&ldo;惠子,我……&rdo;
&ldo;逸尘君,&rdo;惠子出声打断,摇了摇头,脉脉望着那在心中描绘过无数次的脸,&ldo;惠子从来不欲逸尘君为难。&rdo;
爱,是这世上最无法隐藏的事,爱一个人,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女子垂着眼,睫毛轻颤,&ldo;我说的,我喜不喜欢,等,或是不等,都是我的事,与逸尘君无关……不论如何,逸尘君都不必为难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