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人把高志洁这个教导主任当成一回事儿,但是出于对工作的热情和责任心,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本来自己只是个考务,但是主考马校长没到,作为教导主任的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到各考场看看。考场的情况和先前见到的没有什么两样,监考老师依然我行我素,各自干着自己的一份事儿。谁也没有得见他这个教导主任。他走过那些考场的时候,他分明见到不少监考老师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斜视着他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神情。不少考场内有学生在翻书抄袭,当高志洁经过的时候,他们有的慌里慌张地把书合上向书桌的桌肚里塞。有些考场内只有一位监考老师,还有两个只有一位监考老师的考场里监考老师趴在前面的讲桌上睡眠正酣呢,同学们抄袭翻书的声音就像是美妙的弦乐,沙沙,沙沙——当高志洁走进考场的时候,美妙的弦乐嘎然而止,同学们仰着可爱的笑脸望着高志洁,再感激地望着睡觉的老师,他们嘻嘻地笑起来,高志洁长叹着喊醒了监考老师,老师睡眼通红而朦胧地打量着高志洁,送给他一副郁郁不乐的面孔,让高志洁心里很不舒服。
高志洁出了考场心情坏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这些被人们称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同事们怎么会下滑到了这样的地步,原先那种对教育的执着和奉献呢?视事业如生命的爱恋和珍视呢?现在竟然连一点影子也看不到了。他们竟然浑浑噩噩地游戏事业,游戏人生,高志洁感到了发自心灵的寒冷,而这种寒冷似乎就要冻僵他的血管和心脏,他要窒息了,他头脑昏愦得厉害,他要眩晕了,他有些脚步踉跄地向前走着,他哀叹,长此以往,孩子们的出路何在?教育的出路何在?
“哦,什么事儿让我们的高主任神不守舍啊?”突然一声刺耳的问候钻到了低着头想着心事闷闷前行的高志洁的耳中。同时一阵阵刺鼻子的酒精得人问道也强势地钻进了他的鼻中。高志洁吓得一惊,慌忙抬起头,见到分管教学的徐副校长正站在他的面前。
高副校长和高志洁相同的年纪,但是和高志洁相比较显得十分老态,他相貌清癯,一双小眼睛,上眼皮显得长而突出,就像给眼睛搭上了雨搭子,平时总给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感觉。高志洁性格孤高,平时很少亲近问候他,因此两个人交往的时间并不多。此时高志洁见到这位分管教学的副校长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忙不迭地说道:“不好意思,只顾得走路没有看到校长!请高校长原谅!”
“嘿嘿……”满脸绯红的高副校长长笑了起来,眼皮忽闪了几下,眯缝着眼睛,说道,“看不到我不要紧,要是看不到马校长就不好了!”
“高校长,别见怪,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高志洁听到高副校长话中有话的说辞为自己辩白道。
“笑话,笑话!高主任千万别当真啊!”高副校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的高主任可是大权在握的忙人啊!”
“高校长你喝醉了!”高志洁有些郁闷也有些不悦。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也不会喝醉的!不过今天上午马校长真的喝多了,喝过酒就被人送回家了!嘿嘿……马校长要是不喝多,你怎么能荣升到主考的位置啊!嘿嘿……”高副校长的话里明显带着刺带着针,刺得高志洁很难受,于是说道:“高校长你何必这样说呢?”
“哈哈哈哈……”高副校长拍了拍高志洁的肩膀,笑容可掬地说道,“高主任,你看看我这分管教学的副校长都得服从你的安排听从你的调令吧!”
“高校长怎么总是说这些我不明白的话啊!”
“你真的不明白吗?高主任我说的不对吗?你看看,你安排我监考我不是就得老老实实地监考吗?你让我向西我可是不敢向东的哦!哈哈哈哈……”高副校长清瘦的脸上钻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高志洁感到了他的笑容十分的恶心。
高志洁难过得要命,他强吸了两口空气,压住要哭的冲动。就算高志洁再傻再憨,他也明白了高副校长拦住他,并阴阳怪气地说那些话的意思了。他明明白白地告诉高志洁,他是分管教学的副校长,今后在安排类似的任务的时候,千万不要把他和其他老师一视同仁,要区别对待。高副校长是借着酒劲给他一个下马威啊!想到此,高直接说道:“高校长何出此言啊?谁不知道我这个教导主任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在我们学校大家都知道只是聋子的耳朵,瞎子点着的蜡烛!再者说,考试有关工作的安排我也没有什么主动权,马校长吩咐我他是主考,我是考务,其他任何人没有特殊情况一律安排监考,有特殊情况的要向他请假。为这件事儿,高校长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吧!如果今后我还有机会做这样的工作,我会考虑您的意见的!”
近处的教室内传来了一些监考老师和学生嗤嗤的笑声,一些监考老师和学生伸着头向着他们这个地方望着,脸上带着释放和欣然的温情。
期末考试终于在风起云涌的动荡中结束了,高志洁的也经历了一次波澜起伏地炼狱的过程。
有不少学科试卷还没有来得及阅。第二天上午八点全体教师集中阅卷。
上午八点,阅卷老师还有几位没有到位,比如阅英语试卷的孟大卫、阅数学试卷的刘威和高额、阅语文试卷的马飙等等。阅卷工作无法正常开展,马校长铁青着脸,坐在会议室他的专座上,气鼓鼓地生着闷气。高志洁则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已经来到的阅卷老师,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天南地北地胡侃。可是阅卷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不少老师等得不耐烦了,嘀嘀咕咕地埋怨起来。
有的老师说道:“不如我们先阅着,给他们分好任务,什么时间来他们就什么时间阅!”
“是啊,是啊!大家都有一心的事儿,我们不能坐在这里死等吧!”有的教师发着牢骚。
“要不然,校长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催一下吧!时间就是生命啊!”有的教师建议道。
“这不是竟涮我们吗?”有的教师非常生气地说道。
“马校长,要是他们几个真的不来了,是不是真的要罚他们的钱啊?”有的教师试探着问道。
“当然,不来就罚他们五十元,这样的无法无天无组织无纪律,真是岂有此理?”马校长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他们的钱好像不好罚吧!”有个教师笑眯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