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娘西比!自古也没有谁说过欠账不还的!老子没来要,一来老子外出不在家,要个屁啊!二来老子可怜江安是个病鬼,老子也有同情心!”粗嗓门的男人叫道。
公鸭腔说道:“老祖先都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个臊寡妇,难道敢吃老子们的豆腐?”
“开门!开门!不愿意还钱也行!”粗嗓门低声嘿嘿地冷笑。
玉英牟着胆子,问道:“啥办法?”
“啥办法?简单!”公鸭腔嘿嘿地笑道。
“简单!”粗嗓门淫邪地笑道。
玉英隐隐感到这伙人的邪恶的心里,说道:“我们够可怜的了,你们就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了,就算你们做做好事儿啦!”
“放过你们?放过你们,谁换老子们钱啊?”粗嗓门发起怒来大声骂道。
“放过你们?你们是老子的啥人啊?你说说!”公鸭腔嘎嘎地笑两,就像夜枭的怪鸣,刺得玉英和江娜耳鼓轰鸣。
“你们想咋样?”玉英惊恐地问道。
“想咋样?你说女人能用啥换钱!臭寡妇,明知故问啊!老子实话告诉你,只要你们娘们今晚陪老子们玩玩,一切都ok了!”粗嗓门终于恶毒地说道,他们野兽似的鬼祟终于暴露无疑了。
玉英害怕地身体抖个不住,她似乎明白了这伙人深夜前来家中闹事就是为了占他的便宜,她实在想不出啥办法能够度过眼前的危险。他想到了报警,于是她狐假虎威似的说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嘎嘎嘎嘎嘎嘎……”门外传来了一阵肆无忌惮地狂笑。
“报警?真好笑!你拿啥报警啊!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啊?”粗嗓门一脚踹在门上,“臭婊子,你家连电话都没有,你拿啥报警啊?拿啥报警?”
“大哥,她能不是步行去报警吗?”公鸭腔笑嘻嘻地说道。
“哦,不错,不错!这样咱哥们就充愣当一回护花使者吧!”说罢,是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无所顾忌的笑声让夜晚也不得安静。
“你们,你们——”玉英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她气得魂不附体,哆嗦不停。
“出来吧!老子护着你,看谁敢动动你!”一阵“啊呵——”的狂笑就像惊雷一般在玉英和江娜的耳边轰然响起。
“你们,你们——”玉英差点晕过去。
江娜比玉英的身体颤抖得都厉害,她的神经都被这种无法无天的卑鄙的行为刺激得麻木。她想喊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喊出来,她想骂人,可是什么也没有骂出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或者怎样骂。她就像一个木偶,紧紧地站在惊恐失魂的妈妈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抓住妈妈的衣服。在她的脑海中,竟然幻化出令她惊魂落魄的险境。此时她就像置身于一个荒岛上,岛上高山险峻,密林丛生,怪兽横行,毒蛇四窜。她被一只凶猛的毒蛇追赶,终于落入毒蛇的腥红的嘴中,毒蛇却不把她吞咽进肮脏的肚腹,而是就这样把她衔在嘴中,它尖利的牙齿紧紧地扎进自己的肌肉,无边无际的恐惧伴随着无穷无尽的毒液汩汩地流入她的血管,正在蚕食着她渐渐的模糊的神经疲软的意志。她快要疯了,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就要死了。她不愿意死,她她想求助,她拼进全力想喊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呵呵——呵呵——”淫邪的笑声隔着门缝钻进了院内,在江娜耳膜上狂跳。猛然惊醒的江娜,哭着,下意识地尖声地骂道:“你们,你们,这些毒蛇——猛兽——”
“娜娜,你咋了?”玉英心胆俱裂地喊道。
宝栓也被姐姐和妈妈的一反既往的神情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孩子的哭声在黑夜中传荡着,就像是在对这个世界倾诉着他难以理解的罪恶。
这注定是一个黯淡无光让人惊魂欲死的夜晚,一切不幸和罪恶都降临到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之中,无奈啊!悲哀啊!
“嘎嘎——嘎嘎——”狂荡的笑声无所顾忌地激荡在悲戚的天空,“没想到院内还有一个雏!两个,一人一个,好好享受!”
“咚啪——”一声剧烈的踹门声傲慢地想着,大门一阵的晃动,似乎经不住摧残要倒下来。
玉英紧紧地把江娜和宝栓搂在怀里,就像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母鸡伸开翅膀只想护住自己的小鸡一样,哪怕丢掉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恐怖,恐怖,恐怖,恐怖就要吞噬着玉英和江娜的灵魂!
屈辱,屈辱,屈辱,屈辱的锁链紧紧捆绑在热血充斥的血管!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的魔爪就要夺取她们的生命!
“里面的人听着,今晚老子走了!不过两天后老子还会回来的!把死鬼借老子的二千块钱准备好,不然下次老子一定用你们娘们抵债!”粗嗓门喊道,“警告你们不许报警,要是敢报警,老子一定杀你全家!信不信由你们!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子的监视之内,明白吗?”
接着门外再也没有了声音,整个夜晚又被黑暗和冷寂所吞没。
夜晚的风依然凛冽地吹刮着,让沉浸在疲倦和麻木中的玉英和江娜,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们终于意识到今夜的危险已经过去,母女二人心境放松,虚脱着瘫软在地上,她们都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们先是咯咯地大笑,继而是呜呜地大哭,哭声搀和着笑声,在黑暗的夜里向着远处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