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为了那张阎王贴整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为此邓大嫂、素洁和奶奶在玉英家赔了几夜,可是讨债的夜鬼也没有出现。
这天夜里,冷月无声,冰冷的月光浸洗着着整个大地,凛冽的夜风张狂地像只不受羁绊的藏獒一样到处乱闯,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吞进肚子里去。
树木在惊慌失措地颤抖,树枝在寒风中乱舞,所有的房屋在这个寒极的世界里静默,仿佛等待着一场悲剧的上演。
虽是夜深人静,但时而有几声狗叫的声音,在这个深邃无底的深夜,被放大传播得很远,整个夜晚都变得骚动不安了。
玉英、素洁和邓大嫂睡在西屋内玉英的床上,她们因为有所顾忌,始终都无法沉睡。她们时不时地交谈着什么,可是那梦呓般的声音,总是让人感到飘渺而含混,看来她们都困极了。
“嘣!嘣!嘣!嘣!”一连串的砸门声在夜阑人静寒气袭人的时刻骤然响起。
寒困交加的玉英似睡未睡,悚然而坐了起来,推了推身边的邓大嫂和素洁,低声说道:“嫂子,你听!”
素洁和邓大嫂也是刚刚睡去,刚才那声音太别大,加上玉英的推叫,她们很快醒来坐起来,慌忙问道:“啥声?啥事儿?”
玉英惊恐地向外面望着,胆怯地问道:“刚才你们听到那声音吗?像砸门的声音!”
“好像听到了!可是现在没有了!”素洁说道。
“刚才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了,现在没了!”邓大嫂揉着酸麻的眼睛说道。
“再听听!”玉英也怀疑刚才听错了,她但愿是听错了。
“是不是我们这几天没日没夜地防备,提心吊胆的,没睡好觉,心里太紧张了,我们出现了幻觉啊?”邓大嫂望着窗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素洁说道:“也许吧!我们睡吧,这么冷的夜,谁吃饱了撑得受这洋罪啊!”
“也是!睡吧!八成是我们太紧张了,真的神经出现了错觉!”邓大嫂也说道。
“我们都睡着了,要是真的有人翻墙进来,那咋办啊?”玉英一脸的疲惫但还是不放心地说道,“我们再等会看看,要是真的没有人,我们也可以放心地睡了!”
素洁看看时钟,说道:“都夜里三点了,天这么冷,我估计他们该不会来了吧!我们就别自己下自己了!”
玉英又把灯弄灭了,趁着外面的皎洁的月光,三个女人静静地向着院内和大门张望了一会,也没有发现啥异常,砸门声竟没有响,大家相信是她们的听觉出了问题,于是玉英拉亮了电灯,重新睡下。
邓大嫂说道:“玉英,还是把灯拉灭吧,我们这么多人怕啥啊!外面是月亮地,院内有啥动静,我们还能望到,要是亮着灯,就啥也看不到了!”
玉英依言,拉灭了电灯,她们重新睡下,实在太困了,要是这样熬下去,她们非熬毁不可。
“嘣!嘣!嘣!嘣!”
她们刚刚闭上眼睛,砸门声又震天似的响了起来,这回的声音比刚才还大,沉闷而响亮。
三个女人不再怀疑自己的神经了,刚才的声音确实是砸门的声音,她们毛发皆竖,胆战心寒。三个女人匆匆忙忙地穿好外套下了床。玉英匆忙从屋内的角落里找出铁叉、钉扒和铁锨分给了大家。
“妈,大娘,有人砸咱家的大门吧?”东屋内的江娜说道,不久江娜来到了西屋内,她的神色十分张皇。
“没事儿的!娜娜别怕!”玉英尽管心里害怕,但是她还宽慰着女儿,她不正常的声音掩饰不住她的内心的恐慌。
奶奶也起来,她显得十分镇静,她对玉英她们说道:“你们别害怕,你们别说话,由我老婆子应付!他们要是敢进来,我老婆子就和他们拼了!”
“嘣!嘣!嘣!嘣!”
砸门的声音又急促地响起来,就像催命的鼓声,震得人心惊胆寒,在这苦寒的冬夜里,传送得很远很远。
“屋内有活得没有?给爷开开门!”上次的公鸭腔大声地嚎叫。
“今儿爷们又来了!赶快出来把死鬼江安欠的钱还给大爷,万事皆休,不然爷们非整得你们鸡犬不宁,生不如死!”还是那个粗嗓门鬼叫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