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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造棺（第1页）

第二天，李惟一醒得绝早。顶着朦胧星光走到溪水旁，静静想着什么。

飞儿轻声走来，挽起他的手，柔声道：“你在想些什么？”

“飞儿，我吵醒你了吗。我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不安宁。”

“不安宁，那是为什么？一切不都很好吗，昨儿古爷爷兴致很好，还去划船了。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飞儿问道。

“我也说不清，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李惟一望着星光下的远山，声音有些低沉。

晨光一丝一丝地增多。山间的景象由暗转为半暗，转为微亮。最终能看到一线朝阳的轮廓了。

阳光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李惟一心中的不安。一切都明亮了，生机勃勃。

两人回到茅屋前，李惟一开始劈柴。飞儿将劈好的柴垒成垛。没一会儿，便挨着灶台垒成了一小堆。

往日这个时候，柳姨和古爷爷已经醒来了。可此时，茅屋内仍是静悄悄的。

李惟一继续挥斧，用力地劈柴。柴垛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丘。他大汗淋漓，但仍不停下。他似乎想把一辈子烧的柴都劈出来。

“惟一，别劈了。”飞儿道，“柳姨和古爷爷怎么还没醒。”

李惟一停下手中的斧子，向茅屋看去。

屋门忽然打开了——柳无情步伐踉跄地走出来。她穿着一袭暗红的长袍，头上簪了发簪，珠环玉佩，盛装而出。她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双眼失神，茫然若失。

李惟一心中那份不安，忽然涌出，让他呆在原地，傻傻地望着柳姨。

“柳姨，古爷爷呢，还在睡懒觉吗？”飞儿问道。

“是啊，他睡着了……”柳姨似乎在喃喃自语，声音苍白低沉，仿佛是墓穴中的低语。

飞儿也察觉到了异常，关切地望着柳姨。柳姨似乎忽然惊醒了一般望了一眼二人，淡淡地说道：“他再也不醒来了。他先走了……”

李惟一心中一颤，疾步奔到茅屋内——木床之上，古爷爷宛如熟睡了一般，仍是那副平和慈爱的神色。他穿着华美的衣袍，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

李惟一颤着手，试了试古爷爷的鼻息。

古怜花已没有了任何气息——他死了。

飞儿抓住古爷爷的衣衫，低声啜泣了起来。李惟一强忍着泪珠，却忍不住内心的悲痛。

一年多的相处，一幕幕往事涌上两人的心头。古爷爷总是那么温和，从没有一个冷眼，没有一句恶语。他的心善良柔和至极了。

飞儿哭声渐响。柳姨返回屋内，道：“哭什么！老头子解脱了。”

飞儿扑在柳无情怀中，哭诉道：“古爷爷，他死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柳姨轻轻拍了拍她，道：“傻妮子。人之生如倒悬，人之死如悬解。他解脱了，伤心什么？再说我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李惟一闻言一惊，望了望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