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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路西法停下脚步。

潘地曼尼南在悬崖下向他展现它的恢弘，它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匍匐在地狱最深处，托举着黑暗的王座。它无一处不显示出可怕的豪华：那像是一座用金币堆砌的皇宫。

他靠近那建筑，羽翼拍打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守门的堕天使见到他便单膝下跪，他没有停顿，只是在走入深处后忽然回身看了一眼。

那些天使无动于衷，仿佛他曾这样做很多次：走入这大门，在这巨大的宫殿中独自前行。

他闭了眼，周围的元素在一瞬间吵闹着围绕他，无论是哪一种元素都在他的感知中清晰地显现，他建立了元素的体系，从最开始这些元素就对他俯首称臣。

无论他是什么、无论他身处何处。

&ldo;帛曳。&rdo;他叫，这个名字有些含混地从他的舌尖吐出，暗元素骤然波动起来，几乎是下一秒，暗元素的领主便跪在他脚边，垂落的银灰色发丝贴到体面，&ldo;大人，&rdo;他低声道，&ldo;欢迎您的回归。&rdo;

&ldo;这里，&rdo;他问，&ldo;是什么啊？&rdo;

帛曳抬起脸，眸中映出路西法毫无表情却又能隐约看出杀意的面容，&ldo;万魔殿‐‐这是&lso;您&rso;的居所。&rdo;

&ldo;我不知道的居所吗？&rdo;他带一点嘲讽地问，&ldo;说给我听‐‐我可不认为他们会为了一个失踪的天使建立这种东西。&rdo;

帛曳注视他最初的造主，随即再次低下头，&ldo;虽然这让人难以置信，但这里有一个与您面容完全相同、甚至似乎拥有您的记忆的人‐‐&rdo;

那一瞬间，路西法身上的寒意让他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ldo;很好，&rdo;路西法的声音让他想起蛇，&ldo;很好，耶和华‐‐&rdo;

你再不来见我，我就直接掀了八重天去找你要这个解释！

黑色长发垂落，精致的面容如同神用尽心血雕刻；每一个动作自然而平淡，仿佛已经历过无数年的时光检验，优雅刻在骨子里，不逊色天堂的任何天使，甚至立于他们所有人之上。

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看过去，哈尼雅像极了路西法。

&ldo;虽然这样说很抱歉，&rdo;他抬眸对我一笑，&ldo;这么盯着人，有点失礼呢。&rdo;

&ldo;……你真的很像路西法啊。&rdo;要是在这里的是真正的路西法，他会容忍哈尼雅存在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负数。

&ldo;啊，尽管可能会是一个让你惊讶的说法，&rdo;他示意我起身，将放在床边桌上的茶杯推到我这边，&ldo;儿子像母亲是很正常的。&rdo;

我一口茶差点呛死。

哈尼雅慢悠悠地看了我一眼，&ldo;是这样的，我诞生的方式，是&lso;融合&rso;。一般天使用这种方式诞生后代时双方自愿，然后一般无法按性别决定父母时，抚养孩子的是&lso;父亲&rso;，另一位是&lso;母亲&rso;。因为抚养我的很确定是神，所以我称路西法为&lso;母亲&rso;。不过你也知道，神是没有&lso;面容&rso;这个概念的……我的外貌，完全复刻了我母亲的灵魂。&rdo;

我直愣愣盯着他，&ldo;你说的路西法是这个世界的路西法么？&rdo;

&ldo;……啊？&rdo;

&ldo;融合的具体操作步骤到底是什么啊？&rdo;

&ldo;简而言之的话，两个天使各自取灵体的一部分，混合以力量产生新的生命。最常用的是头发，不过也有天使愿意断手断脚再去治疗，甚至有用羽毛来完成融合的天使。&rdo;

我懵了一会。我既没有断手也没有断脚，好像也不掉毛。至于头发……好像耶和华趁我睡觉拔根头发不是什么难事，但一设想那个场景我就觉得极为诡异。

更诡异的是我现在面对着名义上的……我儿子。

我和耶和华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