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至少算半个相识,好歹有那么一点点情谊,如今人若真没了,还真叫人生出咂摸不透的唏嘘。
夏枫掏出那枚匕首把玩,怔怔出神。
墨松见此情形也不敢打扰,点了一颗雪中春信,便默默退下。
白烟自云龙纹炉顶袅袅而出,徐徐向上弥漫各个角落,降真香的气味独占鳌头,轻飘飘钻入夏枫的鼻尖。
降真香……
夏枫垂下眼睛,手里的匕首转得更快了。
她确实有那么点恐男。
这也是她一直对何子秋避之不及的原因之一。
她生性特立独行,上辈子又是一个行走的“穷”。
生父早早就去世了,妈妈嫁给一个好赌的混蛋,家里的担子连同暴虐的鞭挞统统施加在夏枫身上,把她打出一层坚硬的护甲。
在魔鬼的厉色下,长年累月抗争的夏枫逼了自己一把又一把。
也是在这期间,她学会把自己唯一的脆弱埋葬在烟雾缭绕的尼古丁里。
她努力努力再努力,咬着牙在职场上一骑绝尘,不停还债,好不容易熬到那男人火化。
后来,她遇上个看似风度翩翩的男人。
但她心里有堵爬满了荆棘的铁墙,受不了过于亲密的触碰,也学不会卸下浑身的护甲。
妈的,狗血死了。
回忆及此,夏枫又摸了摸腰带,“啧”了一声,随手抓起桌边的贤王印,端在手里和匕首一起盘了起来,咯噔咯噔直响。
她永远忘不了她进家门时,见到的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恶心身影。
东窗事发后,夏枫默然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狠狠朝被她五花大绑的一男一女甩去脚上的高跟鞋。
“婊子配狗。”摸出西装里的精致小盒,她用指甲盖轻轻一弹,夹出一根细烟叼在嘴里。
她倾身向前,朝男人甩出单薄的一巴掌,抽出他裤子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烟头,同时对着男人的脸,呼出一口桃子味的纯色气息:“天长地久。”
香甜又危险。
“小枫……”男人吸不得烟,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你想怎么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哦,”她漫不经心地回道,又抽了一口,觉得舒坦极了,“你他妈的真恶心,比癞蛤蟆趴脚面还恶心。”
指尖轻轻一弹,滚烫的烟灰掉落在男人的脸上,疼得男人龇牙咧嘴。
她蓦地起身,拎起男人的衣襟拖下床,又拎起女人,把她拖到更远的客厅一角。
女人知道夏枫的厉害,吓得心惊肉跳,瑟瑟发抖,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眼线腮红糊了一脸:“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
夏枫不听他们哔哔,她舒适地躺倒,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两下,边抽烟,边拿出手机看起小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