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个肯定的。&rdo;有了沈陆嘉的承诺,郭远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朝沈陆嘉微微颔首,他转身带着其他几名医生又进了卧室。沈陆嘉这才有隙询问二叔沈述:&ldo;二叔,到底怎么回事?&rdo;沈述尴尬地看一眼棕褐色的门板,摸摸鼻子:&ldo;陆嘉,我们到书房说。&rdo;陆若薷重重地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转着轮椅的两只轮子朝书房行去。沈陆嘉疾走两步,推着母亲去了书房,沈述一家三口也悻悻跟在身后。书房内,沈陆嘉也不吭声,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沈述。&ldo;那个,陆嘉,这事,都怨我,是我糊涂,猪油蒙了心,你一定要帮帮二叔一把,我不想坐牢啊。&rdo;沈述此时也顾不得长辈架子,一把扯住沈陆嘉的手,抹开脸嚎起来。沈陆嘉浓黑的眉毛好看地一折,挣脱沈述的手,沉声道:&ldo;二叔,把话说清楚。&rdo;&ldo;鼎言的周允非收到了匿名信,里面是我这些年收人家好处的证据,他要沈家帮他拿下军区文化工作站卫星电视招标项目,不然,他就要把事情捅出去。&rdo;沈述嘴角的法令纹耷拉着说道。沈陆嘉心中一突,&ldo;你到底收了多少好处?&rdo;沈述偷偷瞅一眼哭得眼皮红肿的蒋玉霞,颤巍巍伸出一只手,结巴道:&ldo;五,五百多万。&rdo;沈陆嘉默不作声。&ldo;陆嘉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rdo;蒋玉霞抹了一把眼泪,&ldo;沈述要是进了局子,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rdo;沈文彬看着父母的可怜样子,不乐意了:&ldo;爸妈,你们这是干嘛?反正堂哥有的是钱,叫他帮你填了这个窟窿不就结了。&rdo;陆若薷听到这话,嗤笑一声。那嗤笑声如同一把尖刀,扎在蒋玉霞心尖上,平日里宠儿子宠得不成正形的她头一次大声呵斥道:&ldo;闭嘴!&rdo;&ldo;我会尽量帮忙。&rdo;撂下这样一句,沈陆嘉推着母亲回了房。轮椅上的陆若薷回头看一眼三条可怜虫,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ldo;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沈家的门楣就是被你们坏了!&rdo;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本的结构比花犯系列前两本都要大,没法子全部写男欢女爱,希望大家适应一下(__)☆、31背德者军区总医院的高干病房内,沈陆嘉一直枯坐着。病c黄上的老者已然睡着。c黄头的花几上搁着一盆吊兰,细小的爪叶垂下来,将琐碎的阴影投射在老人的枕头上。沈陆嘉看着病c黄上干瘦的爷爷,眼睛有些酸涩。他记事很早,在他的印象里,早年的戎马生涯使得沈国锋一直都是精神矍铄、傲骨铮铮,即使是古稀之年,走路时依旧龙行虎步、说话声若洪钟。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人仿佛突然间老了,或许是因为不成器的子弟,又或许是因为头白鸳鸯失伴飞,这位行伍出身,在战火和硝烟中依然可以放声高歌的一代名将就在和平岁月里被琐屑的家庭生活磨光了所有的希望。此刻病c黄上的老人,原本高大的身材变得干瘪枯瘦,在雪白的被子下,几乎是小小的一团。除却不规律的呼吸声和肺部水肿所造成的哮鸣音,病房里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沈陆嘉有些难以自抑地逃离了这间病房。他六岁的时候,父亲沈叙只拎着一皮箱的相机和书籍离开了沈宅,和光鲜显赫的沈家脱离了关系。幼小的他只是站在沈宅大院里的合欢树下,默默地看着父亲一步步远去。最后在他的印象里只剩下了父亲脖子上那条黑白灰三色格子的羊毛围巾在北风中猎猎飞舞的样子。习字、读书、做人,这些本属于父亲的职责通通都是由爷爷沈国锋代劳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沈陆嘉朝赶来会诊的江道真教授快步迎了上去。&ldo;江教授,我爷爷怎么样?&rdo;江道真摸了摸挂胸前听诊器冰凉的听头,叹息道:&ldo;沈总,我和你交个底,沈老现在只能就这样将养着,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像这种慢性心力衰竭患者在临c黄上是一直都处于突然死亡的风险当中的,心衰患者一半死于疾病进程,还有一半死于猝死。我和郭主任商量下来,目前只能采用保守疗法,不建议植入心脏除颤复律器,只能用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β受体阻断剂和醛固酮拮抗剂控制病情恶化。&rdo;&ldo;江教授,谢谢你百忙当中从商氏赶到军总院参加会诊,这份恩情我们沈家没齿难忘。&rdo;沈陆嘉真心实意地向江道真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