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岳池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言野问道。
“我洗澡累了,你帮我穿衣服吧。”
言野没说话。
“最后一次,我今天真的好累,真的。”
“真的最后一次了。”言野叹了一口气,也还好是个小男生,豌豆就豌豆了点吧,也不会平白无故出问题,帮着把绸子的睡衣扣了扣子。
陆岳池又把手搭在了言野身上,问道:“可以再抱回去吗?”
“不可以。”言野拒绝得很干脆,“刚刚是你说的最后一次。”
“那我可以求求你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吗?”陆岳池眨眨眼睛,用手钩住了言野的脖子,“嗯……背也可以。”
“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言野背过身蹲在了地上,“上来吧。”
下不为例就是骗局,有了第一次就能有无数次。
言野只能将罪魁祸首归定为陆岳池太会撒娇。从秦知文那件事后镇上几个月内就没再出过什么大事,正好陆岳池也快要高考,言野多出来了时间陪着,知道他累,是能迁就就迁就。
只是陆岳池开始好像还有时间找言野摸摸这儿说说那儿,到后来整个人都憔悴了一轮,饭也吃不下,小团子瘪成了一小滩果冻。
言野怎么问到最后都会换来一句不痛不痒的没事,可是他不说并不是代表言野就不知道。
自从升了高三,陆岳池基本都是趴在桌子上睡的,资料摊在桌上,手上捏着笔,抽都抽不出来。
言野欣慰是很欣慰,心疼也是很心疼,每次要把人往床上抱结果都是一碰就醒,争辩几句之后把人强硬哄上床,然后就能感觉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也是。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焦虑。
陆岳池被抱上床之后睡不着,又被言野明令禁止不准再靠近书桌,就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
之前亏下来的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赶回来的,区域内的几次调研考试陆岳池的成绩都是在一本线左右徘徊,这对他来说还算高兴,可是最近学校内部组织的一次考试陆岳池直接往下掉了好几百的排名。
就算是罗雅萱直接把难度放到了台面上说,陆岳池心里还是不好受,恐慌和不安。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只要简单的卷子不计算心理因素自己还能勉勉强强上个一本,要真到了难的时候自己在考场里就是一大傻逼,坐在那儿只能掰着手指头消磨时间。
陆岳池没敢在别人面前表露说自己想去哪哪哪,表面上是吊儿郎当考哪是哪儿,心里想去江北,逃出秦西,远离和这儿一切相关的东西。
是想为两人的长远关系去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