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别院门口,把缰绳交给下人,我回头问一直等候我的老管家,&ldo;又怎么了?&rdo;老管家小声道:&ldo;详情没人知道。只是明禧少爷那个妾,今天烧了几个菜,打扮好了去伺候他。之前好像还听到说话声,没什么事。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明禧少爷忽然把那个妾推搡出来了……衣衫不整的……那个妾恐怕是一时想不开,就撞了柱子……眼下,人已经没了。&rdo;&ldo;还弄出人命了?&rdo;,我拧着眉道,正是敏感的时刻,这叫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ldo;只有我和阿福阿乐知道这件事,倒也不妨事。要不让人偷偷的埋了?&rdo;我沉吟了一下,&ldo;别院周围恐怕都是眼线,现在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这里。偷偷摸摸反而不好。明儿买副棺材,堂堂正正的拉去埋了。就说她生了孩子以后病体缠绵,拖了几个月死了。血迹要处理干净。&rdo;&ldo;是,我亲自处理。&rdo;&ldo;孩子呢?&rdo;&ldo;奶娘照看着呢。&rdo;我点点头,进了明禧的院子,才推开他的门,就听到他怒喝道,&ldo;滚出去!&rdo;房间里一股污秽的味道,倒像是酒醉吐过了。我也不理会他,让人进来收拾了,又熏好熏香。他听到是我,早就不吭声了。我走到他床边,瞧着他,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问他怎么弄出了人命?还是告诉他外面的风风雨雨?他对我来说是麻烦也是负担,可是我既然当初决定救他,如今就不会后悔。只是他若没有自救的打算,谁也救不了他。我揉着太阳穴,忽然听到他轻轻说了一声:&ldo;对不住&rdo;,我一怔,抬眼瞧了他一眼。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低着头,的确是认错的样子。我放软了口气,&ldo;为什么闹起来了?&rdo;&ldo;今儿她来伺候我,我原也没有不乐意。可是后来我在床上抱着她,不知就怎么满脑子都是那时候我被男人压着的情景……实在是……恶心至极……我不知怎么就吐了,还把晚饭都吐的干干净净的。我让她走,她偏还要缠上来问东问西,我不耐烦,就把她推出屋子去了。&rdo;这么说,他也的确不是有意的。他大概是有心理问题了,我有些忧心。&ldo;怎么办?&rdo;,他拉着我的衣袖,脸色苍白无比,&ldo;我可能再也抱不了女人了。&rdo;我迟疑道:&ldo;也许……你只是不想看见从前伺候你的旧人。&rdo;&ldo;不是的,我就是知道,我讨厌女人了&rdo;,他抖着唇,眼神空洞。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额头抵在我肩膀上,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安静得哭着。我一动不动,任他靠着,心里想着,他似乎不但讨厌女人了,性情也像女人了。爱哭,喜欢拉着我的衣袖,喜欢靠着我,偶尔还撅个嘴。这样可不好。他小时候虽然淘气,却不娇气,也是个铮铮的男儿。如今……别是因为那些腌臜事,内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性别吧?以后还是要给他找些事情做,让他找回自信心,也许就好了。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我把外面的事情大概告诉了他。他擦了眼泪,问道:&ldo;这么说那些畜牲什么事也没有,反而你要受罚?&rdo;我苦笑着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ldo;丢下我不管的那家子会得到补偿,加官进爵,反而没我什么事儿?&rdo;因为明禧的名声已经太坏了,所以身份姓氏大概也不能恢复,&ldo;也许会有些钱财上的补偿&rdo;,我猜测道。他冷笑了几声,&ldo;这就是天理?&rdo;我叹口气,没有言语。他忽然握住我的手道:&ldo;你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胡闹的。这世上根本没有天理,我就算闹起来,也只能把你和我的性命搭进去,我心里明白的很。&rdo;&ldo;你一直是个聪明人。&rdo;&ldo;可是,我发誓,我将来一定会以牙还牙,让他们每一个都身败名裂&rdo;,他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却咬牙切齿道。幸好他是对我耳语,否则他这话传出去,他明天就见不着太阳了。我瞪了他一眼,&ldo;这些话不要混说,哪怕……你真想做什么,宁可做,也不要说。&rdo;他怔怔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抽开手起身,&ldo;很晚了,你也早点歇着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