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倪音做完手术之后,匆匆赶去幼儿园接女儿时年,女儿早已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她揪着两个小马尾,脸色很平静地嘬着手里的棒棒糖,丝毫没有等不到大人来接的焦灼。
奶奶田梦弟总说,时年这波澜不惊的性子是随了时也,年纪小小,气质却不像小孩子。
“年年!”
倪音把车停到校门口,降下车窗朝时年招手。
时年看到她,把手里的棒棒糖扔进垃圾桶,立马朝她跑过来。
“妈妈,你又迟到了。”她小声埋怨。
“对不起对不起,医院来了个情况紧急的病人。”
“算了,救人重要,原谅你了。”
倪音听着这老气横秋的语气,忍不住笑了。
“对了,你哪里来的棒棒糖啊?”
“你看到啦?”时年眼神闪躲了下,但一点都不慌乱,“那是爸爸奖励给我的,我昨天自己洗碗了。”
倪音扶额,她不允许孩子吃糖,是怕她会有蛀牙,可是这父女两,总背着她偷偷进行“地下交易”,时也太宠女儿了。
“妈妈,你生气了?”
倪音故意不说话。
“妈妈你别生气,爸爸说了,在保护好牙齿的前提下,可以少量地吃点糖果。所以你看,我刚才只舔了几口,我都没有吃完。”
倪音扬唇,倒也没打算深究这个事儿,她扯开话题:“今天幼儿园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时年摇摇头:“没有。”
“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时年想了想,小嘴一撇:“有。”
倪音心一紧,也许是因为自己小的时候曾因肥胖被欺负过,她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在学校遭受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成长的过程留下阴影。
“什么事情?”
“今天李一宇陈晨晨还有项晓昕在体育课上聊天比爸爸,李一宇说他爸爸是个经理,陈晨晨说他爸爸是个老板,项晓昕说她爸爸是个总裁,他们问我爸爸是干什么的,我说我爸爸是奥运冠军,他们不相信,非说我吹牛。”
“那你怎么解释的呢?”
“我告诉他们我爸爸的名字,还和他们说了爸爸是在哪一届奥运会上得的冠军,让他们不相信就去查。”
倪音想了想,时也在东京拿下奥运冠军的那一年,新冠病毒还在国外肆虐,由于疫情尚未完全得到控制,东京奥运是闭门举办的,所以那一届的奥运冠军们知名度远不及前几届,时年的同学不知道并不奇怪。
“他们不相信你的爸爸是奥运冠军,你会不会难过?”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不管他们相信不相信,我爸爸都是奥运冠军啊。”时年小脸铮铮,“而且他们比谁的爸爸更有本事本身就很无聊啊,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倪音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正的三观,很是欣慰。
“那妈妈的宝贝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我啊,我当然是想和爸爸一样,成为马术冠军,出场自带BGM,BGM还是《义勇军进行曲》的那种。”
倪音笑出了声:“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耿爷爷咯。”时年一脸得意,“耿爷爷说我骑马的天赋可不比爸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