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乱了他所有的进程。
柏炎面色煞白。
叶浙也看出不妥。
殿中,内侍官将监察御史手中的资料缓缓呈上给殿上。
殿上慢慢翻开,眉头越皱越紧,到后来,已是肉眼可见的怒意在眼中潜滋暗长,最后忽然爆发,“好他一个许家,先帝同朕待他许家不薄,竟趁国丧之际,与巴尔国中勾结,开北关,放巴尔铁骑南下,这眼中还可有朕,还有苍月!”
殿上扔了血书和所谓的罪证!
满朝文武都是一惊,皆挥袖下跪。
叶浙也拽了柏炎跪下。
“陛下息怒!”殿中皆是劝慰之声。
当即,有殿上的心腹起身,义正言辞道,“陛下,如今许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还请陛下下旨讨伐许家!”
遂即有人响应,“请陛下下旨讨伐许家!”
“请陛下下旨!”殿中纷纷出声。
但至少有一半的人却是噤声。
都知晓许家与平阳侯府的关系,都知晓在那日秦王自戕之后,朝中纷纷力保秦王家眷时,是平阳侯站出来说话,而后百官响应。
当下,这殿中跪着默不作声的人,都在等着柏炎开口。
“柏炎,别忘了昨日说的,眼下不是时候……”叶浙提醒。
柏炎低声道,“是让我放着许家不管吗?”
叶浙语塞。
柏炎又道,“我若不开口,今日这场闹剧不会收场,他是冲我来的……”
叶浙顿住。
柏炎业已起身,叶浙拦都未拦住,柏炎已起身拱手,朝殿上执礼,“启奏陛下,微臣心中有疑惑,证据确凿,这证据是何处来的?”
柏炎终于开口。
殿中忽得鸦雀无声,早前那群嚷着要下旨讨伐许家的朝臣也在看过殿上脸色后,纷纷噤声。
殿上眸间终于泛起些许笑意,长声唤了句,“监察御史……”
意思是,让他来说。
监察御史起身,亦拱手执礼,“启禀陛下,证据分两处,一处是人证,是朝阳郡驻军千户郭万里亲笔血书,怒斥许家通敌叛国罪行,郭万里已在回京复命路上;另一处是物证,是许家三子许朗与巴尔国中政要的书信往来,字迹,印章皆已核对,均是为许朗所出,平阳侯可要验证?”
监察御史言罢,殿上吩咐内侍官将地上的血书和书信拾起,呈与柏炎手中。
柏炎接过,只轻描淡写瞥了一眼,遂即道,“一封不知道有何居心的人写的血书,和几封就凭字迹,印章便认定是许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如此便要讨伐一个封疆大吏,是否太过草率了些!也让巴尔国中看我苍月笑柄!”
柏炎在京中惯来气盛。
更尤其是,当下这些所谓的证据其实也当真如柏炎所说,有些站不住脚。
所以柏炎的厉声反驳,竟在殿中掷地有声。
监察御史也不出声了,只抬眸看向殿上。
殿上随意瞥目看向殿中一人,那人会意,遂即拱手起身,义愤填膺道,“平阳侯所言差也,如此人证物证俱在,都不算通敌叛国的证据,难不成真当要北关被迫,巴尔铁骑南下,万千百姓流离失所才算是是通敌叛国的证据吗!平阳侯未免才草率了些!”
柏炎怒目看过。
那人吓得哆嗦。
却另有一人顺势开口,“平阳侯府的老夫人早前便是许家的人,平阳侯府同许家关系匪浅,平阳侯如此维护许家,莫不是同许家一丘之貉,危害我江山社稷,通敌叛国,置我苍月百姓生死于不顾!”
柏炎怒斥,“我父兄皆战死沙场,以身殉国,我自十二岁起,一半时日都在沙场浴血奋战,你说我通敌叛国!”
柏炎气势之盛,又光明磊落,便是那人已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得在殿中腿脚一软,满头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