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即将寂灭的一种美。
他右臂三道长长的伤疤久久没有愈合。
他见她看,再度托起她的腰肢。
她心口忽然猛地一疼。
她总想起要破碎的花瓶,要烧干净的纸灰——花瓶破碎前的清脆响声,纸灰熄灭前的余烬。
莫名地让人绝望。
“哭什么?”他声音低哑,指腹拂过她眼角。
随后他见她没有止住眼泪,叹口气道:“疼吗?”
那是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真实的温柔,而非他这些天来的假皮囊。
江未眠忽然就停不住眼泪了。
泪珠滚落,他仿佛被烫到一般,又是一声叹息。
随后他披起衣裳,将她裹好。
江未眠坐在浴桶里哭。
他在烟雾氤氲中看着她,给她一点点擦干净眼泪。
烟雾里,看不清他的眉眼。
只听见他说:“阿眠,别哭了。”
他细致地吻她的面容:“要是次次都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没有以后了。
没有了。
江未眠止住了眼泪。
她问他:“郁宿舟,我们什么时候去给月姐姐拿药?”
他似乎没有听见她如何唤他。
他手掌熨帖着她面颊,他墨玉棋子般的瞳孔带着笑意:“明日。”
“明日我们就回家。”
江未眠闭上眼。
她甜甜地笑:“好。”
她一点点牵起他的手,握紧:“一起回家。”
那琉璃眼瞳里便是笑意,随后便是一怔。
江未眠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