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后悔自己跑来寻他了,简直羊入虎口啊!她不得不仰起头看着他:“我哪里知道你没看上他?我看你收了他的桂枝,还当你对他也有意呢。”
裴青临淡道:“我对他无意。”他用她的发梢搔她的脖颈,看她紧张地吞咽口水,他笑的莫测:“大娘子不妨猜猜,我对谁有意?”
沈语迟张嘴要说,他一手又点上了她的唇:“猜错了可是要受罚的。”
沈语迟忙把嘴闭的跟老蚌似的,半晌才犹犹豫豫地道:“猜不出来”
裴青临笑了下:“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阴晴不定的反应肯定不对头啊,她琢磨了片刻,迟疑道:“你还在为书信那事着恼?”她皱起脸:“马车上我不都跟你解释过了吗?我什么也没看到!”
书信的事儿,他确实着恼,但她毕竟是受了丽奴算计,他也相信她没有偷看,若她真看全了信上内容,只怕早就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了,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不过他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是那样没头没尾就跑去偷看别人书信的,但她既然想去看信,必然是无意之间瞥见了什么,才会对那封信的内容起了好奇心。
他手指改为托着她的下巴:“当真?”
沈语迟没看全书信,只看见了寥寥数个字,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就顿了下。
他蹙起眉,手下稍加了力道:“嗯?”
沈语迟支吾了一下,她反正玩心眼肯定比不过裴青临,索性破罐子破摔,直说:“书信掉出来的时候,我无意中瞧见‘沈家’‘熹明皇后’这几个字,沈家和熹明皇后有什么关系?你想对沈家干什么?”
这跟他猜想的差不多,裴青临那阵恼意已经过去了,比起恼怒,他更关注如何解决事情。他神色未动,哦了声:“你这是质问我?”
他捏了捏她的耳珠,在她耳边敲打她一句:“大娘子,好奇心太重,对你没有好处。”
他边笑边按了按眉心,似在玩笑,眼底却掠过异样的流光:“杀你我自是舍不得,若你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就只能找个地方,将你囚禁一辈子了。”
他见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微微笑了下,放手松开她:“玩笑而已。”他又淡道:“至于你担心的事,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放心,我不会对沈家做什么。”只要你听话。
沈语迟现在都不大敢信他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对视无言,她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气氛,转了话头:“先不说这个了,你那个侍女说你沉疴已久,你现在身上好点了吗?上回你在马车上突然发病可把人吓得够呛。”
丽奴被送走,新的药师还没有来,裴青临漫不经心:“暂时还死不了。”
这话说的沈语迟都没法接,她问道:“别院有一处药泉,据说女子泡了对身子极好,我打算去试试,你要不要一道去?”
裴青临干脆利落地拒绝:“不去。”他去了又有何益处?
沈语迟颇为遗憾,努力游说:“你确定吗?我还想找人给我搓背呢。顾星帷说那池子挺管用的,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去多亏啊。”她院里的侍女,夏纤几个手太轻,周媪手又太重,她还想努力把裴青临发展成搓背浴友呢。
“顾星帷说”他慢慢重复,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去也无妨。”
第33章
裴青临这辈子几乎没有感性大于理性的时候,所以他对自己做出的决定,甚少后悔,但就在方才,他答应陪她去沐浴的一瞬间就有些后悔。只可惜凭他的性子,怎么也做不出反口的事儿。
沈语迟就郁闷了:“我劝你半天你都不去,怎么一提顾星帷你就愿意了,难道,难道你看上的人是他?!”
裴青临向来不会回答无聊问题。
虽说沈语迟成功诱骗到一个搓背浴友,但顾家温泉别院的规矩大,药池也不是每天都能用,每月朔望才会开放一日罢了。她和裴青临敲定了时间,转身告辞离去。
裴青临临窗静立了一会儿,假扮仆从的卫令突然走了进来,他一把扯下脸上面具,低骂一声,还发了句牢骚:“您去哪不好,非得待在顾家人的庄子里,我要进来得费好大的功夫。”
裴青临偏头看他:“任谁都不会想到我在此处,这有什么不好吗?”
卫令琢磨了下:“倒也是。”他又很快肃了神色:“不过您一定要小心,曹国公特地写信来叮嘱您,住在沈家要小心点,沈南念颇有干才就不说了,顾家那小子更不是好缠的。”
裴青临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卫令沉吟道:“再说他来的有些蹊跷,顾家姻亲高官无数,顾星帷又极得皇上器重,在帝都谋个差事不难吧?为何会被打发来这鸟不拉屎的登州?我总觉着有些不对头。”
裴青临啜了口茶:“有重任在身,就不奇怪了。”
“果然”卫令轻轻吸了口气:“他是为着您来的。”
裴青临吹了吹茶叶沫子,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卫令一挑眉:“咱们要不要先下手,至少不能让他的眼睛一直盯在登州,免得咱们行事束手束脚的。”
裴青临垂眸,声音极低地吩咐几句,卫令神色一喜,转身去了。
“咱们可以搞个开业大酬宾,前三天头二十盏茶免费,嫂嫂你觉着怎么样?”
白氏办事利落,不到十天的功夫就把铺子的人手装修弄的差不多,沈语迟就趁机跟她商讨开业优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