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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他绝望的是，何明大半夜地回来了，喝多了酒，一言不合跟他妈打了起来。

蒋冬生从床上爬起来，蹬蹬地跑到楼梯上，两个大的披头散发地在客厅打架，两个小的躲在门里看。

&ldo;你们能消停点不？&rdo;蒋冬生不知道拿了什么，往地上用力地砸：&ldo;吵死人了！&rdo;

何明看到他，不管和妻子扭打，指着蒋冬生骂：&ldo;兔崽子！你敢对老子吼，老子打死你！&rdo;

&ldo;你来啊！&rdo;蒋冬生骂道：&ldo;只会打女人的窝囊废，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了！&rdo;

&ldo;野种！你给老子闭嘴！&rdo;何明怒气冲冲，朝蒋冬生追去。

&ldo;冬生！&rdo;蒋妈妈跟何明打架都没哭，看到老公去追大儿子就哭了。

以前刚回到这个家，蒋冬生天天挨何明打，长大了何明才不敢了。因为有一次，蒋冬生拿着菜刀要砍了何明，那股狠劲儿何明怕了。

&ldo;窝囊废！&rdo;蒋冬生不怕喝醉了酒的何明，照着胸口就是一脚，把他踹下楼梯去。

何明没站稳，咕噜咕噜地滚下楼梯，摔得眼冒金星，不知道伤了哪里。

&ldo;别管他，让他自己自生自灭。&rdo;蒋冬生这么说，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妈不会不管何明，她就是那种人。

每次都被气得想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点安稳的日子。

这个家迟早不是他砍了何明就是何明砍了他，或者哪一天何明手重弄死了他妈。

☆、006

上午上着课，蒋冬生收到一条蒋妈妈的短信，叫他别回家，何明现在囔囔着要宰了他。

在同学面前一向温和有礼弱鸡形象的蒋冬生，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

因为何明说要砍了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要是敢的话，早就下手了。

下午放学，蒋冬生载着小姑娘回家，还没走进他们那片儿的腹地，就看到何明提着一根水管，在街口的小卖部门口和人抽烟唠嗑。

桌球台上放着一瓶啤酒，何明偶尔拿起来喝一口，嗓门特别大地谈论蒋冬生：&ldo;我家那个兔崽子，臭野种，跟他妈一样贱骨头，我今天不把他打一顿我就不姓何！&rdo;

&ldo;好端端地你干嘛打人家啊？&rdo;老板娘说：&ldo;冬生是个好孩子，学习成绩那么好……&rdo;

&ldo;成绩好有个屁用！&rdo;何明大声说：&ldo;没良心养不熟的白眼狼，昨天一脚把我踹下楼梯你们知道吗？&rdo;

熟悉的老街坊都知道他喝多了，就是这种人，跟他理论也没有用。

这边谁不可怜蒋冬生和他妈，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被何明欺负着长大的。

停在墙根下听着的俩个，一个皱着眉头，一个噗嗤一笑：&ldo;你这小身板还能一脚把人踹下楼梯？&rdo;

&ldo;绕路走吧。&rdo;蒋冬生说：&ldo;不跟他一般见识。&rdo;

&ldo;谁啊？&rdo;丁莼搂着他的腰没下来：&ldo;是不是你爸？&rdo;

&ldo;不是。&rdo;调转车头，蒋冬生往上一条街走：&ldo;他是我妈的第二个老公，我亲爸不知道是谁。&rdo;所以何明才骂他是野种。

&ldo;他真的打你啊？&rdo;丁莼还没见过这样野蛮的家庭关系，既复杂又暴力，那天在门口就隐约听到了一点点：&ldo;那你等一下还是别回去了，我看见他拿着水管。&rdo;

&ldo;吓唬人的。&rdo;蒋冬生说：&ldo;我还拿过菜刀。&rdo;

&ldo;噗嗤……&rdo;丁莼又笑了：&ldo;那你是吓唬人的吗？&rdo;

&ldo;不是。&rdo;蒋冬生双眼黑沉沉地看着前面：&ldo;他敢过来我就砍了他。&rdo;

&ldo;那不行。&rdo;丁莼说：&ldo;杀人犯法，你把他打残了就是，让他追不上你。&rdo;

这论调，蒋冬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从女孩嘴里听见，他咧嘴皮笑肉不笑地：&ldo;嗯。&rdo;

&ldo;上我那吃完饭，晚点再回去呗。&rdo;丁莼说：&ldo;等他睡着了你再回去。&rdo;

&ldo;我怕他半夜砍我。&rdo;蒋冬生说。

丁莼以为他不上心，着急得不行：&ldo;那你来我家避一阵子，等他气消了你再回去。&rdo;

这回蒋冬生真笑了，他跟何明这档子事可不是单纯的生气。

不过他没说，那些乱七八糟的鸟事，没得污染小姐姐的耳朵。

&ldo;你真会做饭呀？&rdo;回到家，蒋冬生提着食材一头扎进厨房，丁莼好奇得不得了，挤在门边偷窥：&ldo;需要帮忙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