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哑女这个身份真的很适合我,没有人愿意要一个哑女,连呻吟都不会。在美女如云的风月轩里,我成了一名打杂的,洗衣、做饭、扫地,哪里需要我我就得去哪里,她们也欺负我不会说话,经常把她们应做的那份活给我。我没有怨言,埋头苦干,其实我也需要做多点活,多到自己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们衣服都是轻纱,并不容易洗,为了不损毁一丝一缕,我每次都洗得很认真,洗得很仔细。一桶一桶的衣服不比皇宫的时候少,但我却很乐意,虽然我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但脸上我刻意地涂了一点东西,让自己的脸黄黄的,加上那双呆板的眼睛,不会说话的嘴巴,我猜就算天宇走到我面前都不会认出我,因为太丑了。我来这里三个月,这三个月我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已经哑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如果可以,我愿意在这里老死,过个忙碌而平凡低微的一生,这样没有人再说我红颜祸水,没有人再将我转手送人,也不会看到有人为了自己惨死,其实我真的不愿意做祸水,我很努力地去摆脱这个命运,但为什么偏偏就不放过我呢?但火狸的出现差点让我开口说话,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不明白火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阿塔国吗?即使颜子俊不要他,将他赶走,他也不应该回到这样地方呀?毕竟这样地方是痛苦的,是罪恶的,是一个火坑,我花了一万两换他自由,为什么他还是回来?他依然是那样美,皮肤依然白皙细嫩,眼睫毛依然是那么长。但他却不再是那个拉着我手梨花带雨地叫我姐姐,对我哭诉他从小的苦楚的小火狸,:她是谁的人?“什么月呢?”她很好奇。她实在太多话,免得她唠唠叨叨影响我睡眠,我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轮残月。但结果她的话更多。“什么意思,是弯月还是半月还是小月呢?”她不停地猜测,到总是没有猜到残月。我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世界有多少人会用残字做为姓名,我的父亲起的名字还真够贴切。回到后倒头就睡,太累了,从早干到晚,我细嫩的双手已经变得粗糙,我茫然地过着这辛苦、平静又低微的日子,努力地去尝试去忘记一些事情,一些人,其实真的可以忘吗?在这里我们从来不允许到那灯火辉煌的楼宇中去,每次的衣服都是有专门的人送过来,送衣服过来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叫喜娘,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风韵犹存,举止高雅。他们认为我们这几个洗衣女长得太丑,走到那边去吓着那些娇滴滴的人儿,如果被客人看见,还降低这风月轩的层次。所以我们就像瘟神一样,去到哪都有人反感,有人驱赶,但他们都不想想,他们那身洁白漂亮的衣服是谁用双手将它洗得那么干净。但今晚碰巧喜娘突然肚子疼,于是她叫我自己去拿衣服,但要我绕开那光亮的地方,往暗的地方去他们住的地方拿衣服。女子的轻纱我已经洗完,就剩男宠们的衣服了。我从树丛经过,避开人流,悄悄地走到一幢独立的楼房,这房是他们白天休息的地方,从来不用来接客,他们的待遇不差,所以他们想到傲气。我悄悄地走了过去,现在已经是深夜,他们很多都在陪着客人,所以房内只有少部分人在,我默默地拿着衣服。他们也不注意我,有的会好奇地问:“喜娘怎么不来。”我打着手势说她肚子痛,于是他们就都不再说话。谁有精力听一个哑巴在咿咿呀呀呢!大叫的表情都很冷漠,在这里有谁能做到不冷漠呢?当我走进最后一个房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男子正在睡觉,长长的眼睫毛,粉嫩的脸,均匀的呼吸,脸上绽放着淡淡的笑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还是带着露珠的那一种,娇嫩欲滴。这才是我认识的火狸,这才是那个纯真的火狸。我不由得走进他,现在的他还是那么惹人疼爱。他突然睁开眼睛,我赶紧将眼睛移开,但他还是发现我看他了。“丑八怪,居然敢这样看我。”他一起来就朝我的脸扇了两巴,想不到他那柔嫩的手居然有这样的力度,脸上火辣辣的痛,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还是那种腥味,但这次感觉有点苦涩的味道。“哦,我忘了你是一个哑巴了,别这样看着我,你不知道吗?看我是要银两的,银两啊,你有吗?”“你这样的洗衣女,就算洗一辈子的衣服也没有资格看我一眼,因为你们没有钱,也没有能力挣钱,你们这些人活在世间上有什么用?”他鄙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