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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她说。

&ldo;妈妈呢?您吃饭很香吗?&rdo;

&ldo;那当然，我已经不是病人啦。&rdo;

&ldo;和子我也不是病人啊。&rdo;

&ldo;不行，不行。&rdo;

母亲凄凉地笑了，摇摇头。

我五年前害过肺病，卧床不起。不过，我明白那是娇生惯养造成的。但是母亲最近的病症却使我甚为担心，这是一种很可怜的病。然而，母亲只是为我操心。

&ldo;啊，&rdo;

我不由&ldo;啊&rdo;了一声。

&ldo;怎么啦?&rdo;

母亲问道。

两人互相望着，似乎都心照不宣。我吃吃地笑了，母亲也笑了起来。

每当心里有什么难为情的事儿，又忍耐不住的时候，我就会悄悄&ldo;啊&rdo;地一声。眼下我心里突然清晰地浮现出六年前离婚的事儿，实在忍不住了，才不由&ldo;啊&rdo;地叫出声来。母亲又是怎么回事呢?母亲不会像我一样有着难以启齿的过去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呢?

&ldo;妈妈刚才也想起什么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呢?&rdo;

&ldo;我忘啦。&rdo;

&ldo;我的事吗?&rdo;

&ldo;不是。&rdo;

&ldo;直治的事?&rdo;

&ldo;对。&rdo;

说到这里，她又歪着头，说道：&ldo;也许是吧。&rdo;

弟弟直治大学中途应征入伍，去了南方的海岛，从此杳无音信。终战后依然下落不明，母亲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说再也见不到直治了。可是我从来不需要这个&ldo;心理准备&rdo;，我想肯定还能见到弟弟。

&ldo;我虽然死心了，但吃到这么好的汤，就想起直治，心里受不住。要是对直治多疼爱些就好了。&rdo;

直治读高中时就一味迷上了文学，开始过着不良少年的生活，真不知给母亲招来多少辛苦。虽说这样，母亲依然一喝上一勺汤就想起直治，&ldo;啊&rdo;地惊叫一声。我将一口饭塞进嘴里，眼睛热辣辣的。

&ldo;没事儿，直治不会出事的。像直治这样的恶汉子是不会死的。死的都是老实、漂亮、性情和蔼的人。直治是用棍子打也打不死的。&rdo;

&ldo;看来，和子也许会早死的吧。&rdo;

母亲笑着逗弄我。

&ldo;哎呀，为什么?我是个淘气包，活到八十岁看来没问题。&rdo;

&ldo;是吗?这么说，妈妈可以活到九十岁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