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住手!&rdo;一个声音喊道。黑密斯出现了,但却被躺在地上的一个治安警绊了一跤。那是大流士,他的前额上起了一个紫色的大包,已经晕过去了,但还有气儿。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我到来之前他想帮助盖尔吗?
黑密斯没理会大流士,他猛地把我拉起来。&ldo;噢,瞧你干的好事。&rdo;他用手托起我的下巴,&ldo;她下星期要拍婚纱照。你让我怎么跟她的设计师说?&rdo;
拿鞭子的那家伙好像认出了我。因为天冷我穿得厚厚的,脸也没上妆,辫子随意地塞在大衣里,再加上我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要认出我是饥饿游戏的胜利者也并不容易。可黑密斯是电视上的常客,他的脸很难被人忘记。
那人手拿鞭子,叉腰站在那里。&ldo;我在惩罚罪犯,可她却闯过来。&rdo;
此人操一口奇怪的口音,说话是命令的口气,他的出现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信号。他从哪儿来?十一区?三区?或者直接从凯匹特来?
&ldo;她就算把法院大楼炸了我也不在乎!看看她的脸!这个样子一星期后能拍照吗?&rdo;黑密斯怒吼起来。
&ldo;那不关我的事。&rdo;尽管那家伙的语气仍然冷酷,可看得出他也有点拿不准了。
&ldo;不关你的事,哈,那你等着瞧,我的朋友。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凯匹特通话,&rdo;黑密斯说,&ldo;我倒要看看是谁授权你把她的脸给毁了!&rdo;
&ldo;他去偷猎,这跟她有什么关系?&rdo;那人说。
&ldo;他是她表兄。&rdo;皮塔走上来,小心地扶着我的另一只胳膊,&ldo;她也是我的未婚妻,你想罚他,那就得先通过我们俩。&rdo;
也许事情就是如此,在十二区,唯独我们三个才能对不平之事做出反抗,尽管这反抗也许是暂时的,有什么样的结果也很难预料。但现在我所关心的一切就是如何让盖尔活下来。警长扫视着他身后的治安警小分队。还好,他们都是熟悉的面孔,是霍伯黑市的那帮老朋友,我不禁松了口气。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也并不乐意看到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叫珀尼亚的女人,也经常在格雷西&iddot;塞的摊上喝汤,她直挺着身子,上前一步,说:&ldo;先生,我觉得按他的第一个罪名,他挨的鞭子已经够了,除非判了他死刑,那也该由火枪队执行。&rdo;
&ldo;那是这里的规矩?&rdo;治安警长问。
&ldo;是的,先生,&rdo;珀尼亚答道,另外有几个人也点头,表示同意。我敢肯定他们没一个人知道,在霍伯黑市,大家见到野火鸡,通常的规矩就是抢着为火鸡腿砍价。
&ldo;很好,那么,姑娘,赶快把你的表兄弄走。等他醒过来,告诉他,再敢在林子里偷猎,我会亲自召集火枪队的人。&rdo;治安警长说着,用手在鞭子上捋了一下,血溅了我们一身,然后他把鞭子盘起来,踱着方步走了。
在场的治安警有一大半列成方队,尴尬地跟在他后面,另外几个七手八脚地抬着大流士的胳膊和腿把他带走。我与珀尼亚的眼神相遇,在她走之前,我用嘴唇无声地说&ldo;谢谢&rdo;,她没有反应,但我清楚她明白我的意思。
&ldo;盖尔。&rdo;我转过身来喊着,一边赶紧解开绑着他手腕的绳子。有人递过来一把刀,皮塔把他的绳子割开。盖尔颓然倒在地上。
&ldo;最好把他抬到你妈妈那里。&rdo;黑密斯说。
可是没有担架。卖布的老年女人把她的柜台板卖给了我们,对我们说:&ldo;千万别说这个是从哪儿弄到的。&rdo;然后她赶快把剩下的货物收拾干净。广场基本已经没人了,恐惧胜过了同情,发生了这可怕的一切,我也不想责怪谁。
我们把盖尔脸朝下放到板子上,在场的只有几个人留下来帮忙抬他,黑密斯、皮塔,还有两三个和盖尔在一个组干活的矿工把他拾了起来。一个在&ldo;夹缝地带&rdo;和我们家隔几个门住的名叫丽薇的女孩,扶着我的胳膊,去年她弟弟出麻疹,妈妈救活了他。&ldo;需要帮忙把你搀回家吗?&rdo;她灰色的眼睛透着恐惧,但却很坚决。
&ldo;不需要,你能去找黑兹尔吗?把她叫来。&rdo;我问。
&ldo;是的。&rdo;丽薇说完,转身走了。
&ldo;丽薇!&rdo;我说,&ldo;别让她带孩子来。&rdo;
&ldo;好的,我会和他们待在一起。&rdo;她说。
&ldo;谢谢,。我抓起盖尔的夹克,跟在其他人后边快步走着。
&ldo;在上面糊点雪,&rdo;黑密斯扭头对我说。我抓起一把雪,按在脸上,减轻了一点疼痛,我的左眼在不住地流泪,视线模糊,我紧跟着前面的人走。
我们向前走着,盖尔的矿友布里斯托和索姆断断续续地讲着事情的经过。像以前一样,盖尔肯定去找克雷了,因为他知道克雷总会为火鸡付个好价钱。可是他却碰到了新来的警长,一个据说叫罗穆卢斯&iddot;斯瑞德的人。大家都不清楚克雷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今早还在霍伯黑市买酒喝,显然还统管着辖区的治安警,可现在哪里也找不到他。斯瑞德立即逮捕了盖尔,盖尔当时手里就拿着火鸡,所以也没法为自己辩护。他的事在区里很快传开了,他被带到广场,被迫承认了他的罪行,被判鞭笞。他们说我出现的时候,他都被打了至少四十鞭了。打到三十鞭时,他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