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长青,别怕……&rdo;
&ldo;宁长青,我原谅你了……&rdo;
宁长青抱着胳膊蹲下身,伸出指尖描画着那人的轮廊,不敢近前一分。
眼前的场景,是真正的镜花水月。
他只要一碰触,便会化为一片虚无。
多么想,就此一睡不醒。
可他不能,不敢,不行。
他要活着,在找到幕后黑手前,在手刃仇人前,他要活着。
他还要…找到他。
无论他是白骨……还是黄土……还是一抹泥沙,他都要找到,尽此一生。
宁长青缓缓站了起来,痴痴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虚影。
&ldo;季麟哥……&rdo;
等我。
……………………………………
&ldo;醒来了!!将军醒来了!!!&rdo;
&ldo;快!!备水!备药!&rdo;
&ldo;快去禀告军师!!&rdo;
嘈杂声时远时近,恍若飘渺。
宁长青垂眸,手中的血衣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把衣服整整齐齐折了,压在了枕头底下。
嘈杂声已经消散了,屋内站着几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多言。
垂眸坐在榻上的男子,分明是他们的将军,却又似乎不是,若是说以前的宁长青还只是不苟言笑的话,此时的他,分明是拒人千里,寒如淬冰。
他慢慢抬了眸,棕色的眸,竟如一片深潭,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让视者胆战心惊。
&ldo;前些日子俘虏的齐兵,全杀了。&rdo;
&ldo;将军,不可!&rdo;副统帅大惊失色,忙出言劝说。
&ldo;杀了。&rdo;宁长青的声音很平很静,几乎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是一阵狂风,掀起了一片心悸的浪。
&ldo;…是!&rdo;
徐清掩在袖子中的手捏了捏,掩下了几抹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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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宁将军……这恐怕不太妥。&rdo;留异放下茶盏,打量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子。
宁长青穿着一身暗沉的墨衣,左袖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些白色的绷带,他捏着茶盏,虎口上伤疤纵横。
&ldo;有什么不妥?&rdo;他垂着眸,转着手中的茶盏,苍白的上唇起了些干皮,蜿蜒出些皲裂的痕迹。
留异眯起眼,眼前一脸病容的男子无端地让他忍不住放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