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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页(第1页)

王珏撇撇嘴,转过去背靠在卫戗身上,支起一条腿蹬着车辕,将被卫戗搓揉得皱巴巴的舆图按在自己曲起的大腿上,秀窄修长的白皙双手仔细捋开上面的皱痕,漫不经心道:“养在高门大院里的小郎君和侍童,初次离家出走能有什么经验?韩非子曰老马识途,天真烂漫的我们深信不疑,放心大胆让它们带着走,有什么可怀疑的?”卫戗抬眼看向稳健持重的驾车老马,暗道老马认识的只有曾经走过的路,来到陌生地方,兜兜圈子也正常,沿途多找几个顾客囊括三教九流的酒肆和客栈,向里面的碎嘴酒保宣扬一下:“这里有一双人傻钱不多,但卖相极佳的离家少年郎,和桓昱桓九郎属同款,您走过路过莫错过,赶快来抓我们啊……”果然跟着王珏的节奏,转念这么一想,心里轻松多了,靠着卫戗的王珏坐直转正,身上重量消失的瞬间,卫戗下意识扫了一眼,就看到王珏把认真叠好的舆图塞进他自己前襟:“……”最后还是把差点脱口的“有嘴说我,轮到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不讲究?”默默咽回了肚子里。不多时,卫戗再次开口:“总觉得受到欺瞒,却不说二话,平静地带队上路,不像那位殿下的做派。”王珏懒洋洋地掀掀眼皮:“哦,你倒是了解他。”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夹枪带棒的意味呢?王珏又道:“我一直当你和他没多少交情。”毕竟认识了半辈子,同过床共过枕,还一起生了个孩子,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即便卫戗脑子再缺弦,也不可能这样回答王珏——秘密,不但男人有,女人也有。见卫戗沉默不语,王珏叹了口气:“一而再地向他明示,你我已定下终身,可他还是再而三地肖想你,分明是挑衅。”卫戗歪头看着面色阴沉下来的王珏,心想他大约是忘记了,最初把她从南公的山头招下来的是司马润,给出的理由是成亲,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其实是他抢了好友的未婚妻才对……“自然,我并非十一那个阴损竖子,与司马润并不相熟,但既然他偏要与我为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此乃大忌。”卫戗本能地点了一下头:知己知彼,乃兵法入门常识。“是以我稍稍差人对他观察一二,第一感觉便是,此人有着与年纪和阅历明显不符的深沉,并对你抱持难以遏制的执念。”说到这里,王珏再次抬手贴上卫戗的脸颊,幽深的目光中透出一点探究,“而你亦对其存在固执己见的排斥,这很不寻常。”保持安静的卫戗听到这里,心下一咯噔,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直。“按理说素未蒙面的少年男女,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强烈的厌恶之情,何况司马润并未传出过什么污名,样貌也不算太丑。”岂止是没传出污名?这辈子的司马润,简直洁身自好到令人发指——别说不干寻花问柳那些出格的事,就他住的后宅,连个粗使丫头都没有,估计飞过王府的蚊子都没一只母的,接任琅琊王后,更是表现出彩,平步青云,绝对算得上是个非常理想的联姻对象;至于最令怀春少女们在意的样貌,哪怕她再不待见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货是正儿八经和桓昱齐名的美男子,脸蛋和身材没得挑……依着常理来说,待字闺中的小姑,遇上这样的未婚夫君,且该未婚夫君还表现出“非卿不娶”的深情厚谊,多半都会欢欢喜喜的嫁了吧?她上辈子不就稀里糊涂嫁了他,还以为老天终于眷顾了她一把,赏给她一个如斯优秀的夫君,窃喜了好久……☆、狗苟蝇营结果证明老天略偏执,逮到一个看着不顺眼的,就往死里祸害,家破人亡都不行,还得死无葬身之地……过程和其悲催,结局如此凄惨,再来一次,还不吸取教训,犯贱么?卫戗不应声,王珏也不追着问,兀自把要说的话讲出来:“当初你大师兄游江用上一些手段,把你们安排进十一的车队,随后没多久,你就开始搞小动作,到底让车队改道,事实证明,你是在有计划的拖延归期。”虽说她当时行动比较小心,混在寻常车队中,大约不会有人留意到她,但那车队的主人毕竟是王瑄,回想一下,珠玑一行人加入车队后,她去探察情况,被渡引惊得险些从树上栽下去,当时她疑心渡引曾有意转头看了她一眼,如今想来,渡引果然是在看她。在寻常人看来,渡引就是一只格外通人性的神鸟,可要知道,渡引曾亲口同她说过,它是引魂的使者,初次见面,应该就察觉到她的躯壳与灵魂不符,不过它的目标人物是王瑄,所以并未怎么关注她,但它对王瑄十分维护,应该会提醒他车队中出现可疑人物,而王瑄和王珏共用一体,有些消息互通有无也正常,此刻说出这样的话,不足为奇,只是不清楚,渡引具体和王瑄说了些什么。王珏忽而又道:“许逊此人,确有些真才实学。”一时恍惚的卫戗,感觉有点跟不上王珏思路:“嗯?”王珏微蹙眉头:“元康元年,司马瑾身染恶疾,时为世子的司马润至情至孝,为挽救其父性命竭尽全力,然司马瑾不见好转,反倒每况愈下,后司马润求得许逊出手相助,得冲喜之策,司马润依计行事,选定卫氏长女为妻,此后司马瑾气色一日好过一日。”卫戗不自在地摸摸鼻尖:“略有耳闻。”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竟只是略有耳闻?假,太假!但王珏只是莞尔一笑,便又接续:“事实上,司马瑾大限已至,许逊竟有本事为其续命,倒也担得起一个‘真君’名号,可我不明白,你是如何知晓司马瑾的命数?”“还是王瑄比较懂礼貌,从不直呼这些长辈大名。”卫戗更加不自在,顾左右而言他,“咦,那是什么鸟?以前都没见过。”王珏配合地抬头:“麻雀。”又补上一句,“据说我家戗歌是把上树掏鸟的好手。”卫戗:“……”王珏收回视线,再次锁定卫戗露出尴尬表情的脸:“南公本事绝不下于许逊,可他老人家若事先有过卜算,想来不会如此痛快便放你下山,而你重武轻文,即便接任护羌校尉一职,却连浅显的兵法都懒得翻上一翻,想必更不会去研究相对深奥的五行八卦,应该不是靠仆算推演出司马瑾的死期。”心乱如麻的卫戗,更是缺少急智,本能反驳:“凭空妄想,毫无根据,我不过认为自己更适合留在世外,过些斗鸡走狗的逍遥日子,嫁入深宅大院,与被关牢笼的野鸟有什么区别?婚期……”说到这里,舌头打结,卫勇去接她时,并未给出婚期。“然则费尽心思,却只为晚上几日嫁入王府,这是你的行事风格?”卫戗又被噎住,脸色不大好看。王珏笑笑:“司马润在筹备那桩婚事时,安排得异乎寻常的缜密,大约是担心路上出现什么差池,事先连正式的婚期都未定下,而是准备几个吉日,端看你何时回府再做定夺,对于皇亲贵胄来说,如此行事简直亵渎礼数,然而司马润举着为其父‘冲喜’的大旗,反倒赢得谅解与敬重。”卫戗避重就轻:“嗯,确是欺世盗名之徒。”王珏眼神中透出一丝宠溺,嘴上却继续进攻:“区区不才,略通五行,偶作推演,惊奇发现当时若按改道之后车队的行进速度,待回到临沂后,司马瑾应已亡故,尊亲去世,守孝三年……确实值得花费一番心思,奈何——你截获司马润将亲自前来相迎的消息,为避免与其碰面,遂再次改道绕行,在司马瑾死前回到卫府。”完全正确,但卫戗可没心思用哄孩子的态度夸赞他几句,她面无表情:“所以呢?”对着卫戗的王珏,转瞬换上一副天真幼兽表情,眉目弯弯,红唇微翘,腻腻歪歪地扯出两句:“不愧是我这累世怨魂的爱妻,亦是奇人!”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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