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秦丰凌终于看明白了秦一之的内心。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二弟,真的从一开始,就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秦篆想反驳,而秦一之早就看出他是个难缠的货色,几乎没有犹豫,一个手刀落在他的脖颈后面。
接住他软软滑轮的身子,秦一之将他甩到后面人的身上:“好好照顾二少爷,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那人自然是小心翼翼的领命。
秦管家目光沉痛的看着远处的秦丰凌,却见他甚是欣慰的闭上了眼,像是无声赞同他们的做法。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就算代价是他,也不应该阻挡秦家的崛起。
安儒盛和安逸臣身边瞬间被围的密不透风,安儒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目光一如既往的淡然慈悲:“看来,今天还是要动手。”
安逸臣没有说话,将秦丰凌向上一抛,不能动弹的秦丰凌就像是物品一样挂在屋中的横梁上。
他们没有打算现在要了秦丰凌的命。
能够在蔚州城以一敌百的安逸臣自然不惧怕小小的秦家府兵,来一杀一,来二杀二,绝不手软。
众人见无法将安逸臣当成突破口,都自觉性的将安儒盛当做攻击对象,只是没有人能突破安逸臣的防护圈,是以,就算几十人同时攻上去,一阵安家棍法下来,他们连安儒盛的衣角都没碰到。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明显,被困在喜堂中的其余宾客终于看到了一丝生机,以当代皇商丁其正为首,客人们纷纷反抗了起来,以椅子为武器,以桌子为盾牌,以酒壶杯子为暗器。
一炷香过后,一切尘埃落定。
“太傅,是卑职来晚了。”带领府兵前来救援的姜昆半跪在安儒盛面前,见安逸臣身上少有的狼狈,眼中的愧色更加明显。
在前来的路上,他们被一群黑衣人阻在了半路,费尽了好大的功夫才突破他们的防御,如果不是有那些人在拖延时间,他们早就来了秦府,哪里还能任由他们蹦达这么久?
姜昆一五一十的将路上发生的情况一字不差的转述给安太傅,就见安太傅目光幽深,一副坦然的模样。
他不仅没有生气,甚至亲自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姜昆扶了起来,面色温润的淡淡说道:“时间不晚,你们来的刚刚好。”
安逸臣敛下眸中的杀意,朝着姜昆颔首。
姜昆受宠若惊,顺着安太傅的搀扶从地上站了起来。等目光移到被制住的众多秦家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又凶狠了起来,恶狠狠的问道:“太傅,少爷,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安逸臣扫了一眼面色灰败的秦家众人:“袭击当朝重臣,妄图取当朝重臣性命,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置?”
姜昆想也不想的道:“按律当斩!”
“那便,动手吧。”
整个秦府,一片血红,惨状比安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逸臣只留了新嫁进来的徐清漪一命,其余的所有人,上至后院主子,下至丫鬟仆人,一个也没留。
他并不担心外面的人说他残暴,就怕外面的人说他不够残暴。
秦家既然敢动手,那么就该承担后果。
他们此举,也是为了敲山震虎。
皇宫内,听说秦家行动失败的墨隐直接将面前的书桌掀翻,上面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奏折纷纷掉落在地,而其中最多的,全是弹劾秦家有负天恩,大逆不道的算计安家。
“高峰,你说说,什么叫做大逆不道?那秦家对付安家就叫大逆不道?”
“还有这儿,这御史果真是一笔在手,天下都虽他言论!”
“他们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不是安家野心勃勃,秦家怎么可能不自量力的对付他!”
况且,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指责秦家的不对,那安儒盛可是屠杀了一整个秦家,老弱妇孺一个都没跑掉,难道他们就不在意安家的残忍之举?
高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这种情况下,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的,还不如保持沉默,看墨隐什么时候才能将心底的怒意发泄完。
身为墨隐的贴身公公,他自然知道秦家此举是得了陛下的暗许,而秦家失败,连带着陛下都会陷入暗害忠臣的流言中。
他不敢出去打听百姓们对这件事的看法,生怕茫茫人海中出现一个明白人,知道此次事件乃是陛下的手笔。